谢知非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淮右,你知道爹说你有灵气的时候,娘是什么样的表情吗?
娘冷冷地扫了爹一眼,便转身回了房,从此再也没有拿起过笔,给爹写半个字。
因为,你把她比下去了。
你还记得手里玩的那个九连环吗?
爹原本是买给娘打发时间用的,娘捣鼓了半个月,都没捣鼓出来,气得就把那九连环扔给了我。
我哪玩得了这个,随手又给了你。
你一个人坐在竹椅上,先是歪着脑袋看了一会,然后三下两下,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把那九连环给解开了。
解完,你问:爹,还有更复杂一点的九连环吗?
爹愣愣地看了你半晌,由衷地感叹了一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隻这一句话,娘整整半个月没有理爹。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娘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如今才明白,“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一句话,娘以为爹在看轻她,看轻她们赵家。
淮右,你那时候才多大?
四岁?
还是五岁?
你的这些碾压似的聪明,对爹来说是感叹,对我来说是望尘莫及,但对娘来说,就变成了嫉妒。
当年娘为什么能入爹的眼,就是因为她比一般的姑娘聪明,有才气。
但那点聪明、才气和淮右你比起来,根本不够看。
这就好比什么?
就好比娘会几招花拳绣腿,而你小小年纪,便露出了绝世高手的苗头。
娘甘心吗?
她所有在爹面前的美好光环,都被你一一破坏,她当然不甘心。
她嫉妒吗?
原本爹对她的感叹讚美,注视的目光,如今都落在了你的头上,她嫉妒的要死!
尤其有我这么一个蠢笨的哥哥在边上,和你一对比,娘就更嫉妒了。
为了保护你的身份,祖父和爹不允许娘再生养,所以我这个做儿子的,成了娘下半辈子唯一的指望。
娘多么希望我能出人头地,能替她争口气啊。
可现实是什么?
现实是我一看到书就头疼,一写字就手酸,更别说那些文章啊,诗啊赋的。
人比人,气死;
货比货,要扔。
娘每天看到爹夸你这儿好,那儿好,骂我这儿不好,那儿不好,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她后半辈子的指望,也被你轻轻松松就比下去,一日一日,一月一月,那点嫉妒慢慢发酵,终于一点一点发酵成了恨。
恨老天把你生得这样聪明;
恨你把她儿子衬得那样愚笨。
恨她自己事事处处都强不过你。”
往事如风,拂面而过,八年的点点滴滴再度拚凑起来,谢知非隻想到了一句话: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都是有迹可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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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章又更晚了,因为第一版不满意,又重写了一版。
站在三爷的立场,往左偏一点,往右偏一点,呈现的结果完全不一样,这是最近我频频卡文的主要原因。
三爷难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