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章和只大型犬一样,用头黏糊地蹭着赵铠扬的大腿根。
沙哑性感的语调轻声地诉说着挽留,“再多陪我一会儿嗯?”
陆允章眼睛闭着,帅气舒展的脸上泛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慵懒劲儿。
赵铠扬用手摸了摸陆允章丝滑浓密的头发,和他硬硬的发质不同,有种令他爱不释手的感觉。
陆允章嘴角勾起一抹笑,握住赵铠扬的手拉到自己唇边轻轻吻了吻。
“早安吻。”
说着陆允章彻底睁开了眼睛,作势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用胳膊从赵铠扬背后环住他,细细地用发丝和呼吸挑逗赵铠扬,当然身下突然发热勃起的东西也没有闲着,若有若无地顶着赵铠扬的臀缝。
“早晨很重要的,一日之计在于晨宝贝。”
赵铠扬伸手就想推开黏在自己身后的陆允章,“野兽。”
陆允章莫名笑了,爽朗的笑里有不羁的放肆,对啊,alpha的基因里就是存在兽性。
“对,我就是。一见到你,我就忍不住勃起,想对你肆意妄为,嗯?”
说完陆允章还对着赵铠扬的耳朵吹气,顺带色情地咬了赵铠扬耳垂的尖尖。
相比于陆允章那边,赵铠扬完全没有一点旖旎的心思。
“别闹了,我要出去锻炼,我不喜欢别人打搅我安排好的计划。”
陆允章有些不爽,他和赵铠扬在地位上是不对等的,他则是地位低的那个。
他掌控不了赵铠扬这个人,赵铠扬根本完全不听他的话。
陆允章悻悻地松开赵铠扬,“既然你没兴趣,我就不逗你了。”
说着陆允章掀开了被子打算穿上衣服去外面带早饭回来。
“我去给你买早饭,锻炼完了就能直接吃了。”
临走的时候,陆允章依旧笑容满面,甚至笑中还带着令人沦陷的柔情和宠溺。
赵铠扬顿时升出一股愧疚来,他刚才的话是不是太生硬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和陆允章就变成了这种关系,赵铠扬捂着自己的脸郁闷地躺到床上。
昨夜混乱逾越的行为再次在眼前浮现,赵铠扬后悔了,他也不知道那会吃了什么迷魂药,就和陆允章干了那种事儿。
陆允章回来的时候,看着赵铠扬神色闷闷不乐。
“怎么了,沉着脸,什么事让你不开心。”
赵铠扬放在桌上的手不安纠结地绞着,“我……我后悔了,昨天晚上……”
赵铠扬抬起头,用那双清冷的眼睛抱歉地看着陆允章,像只做错事的小狗祈求主人原谅。
陆允章不动声色地得意笑了,眼底藏着玩味的意思。
他没想赵铠扬是这么纯情的。
刚才他还郁闷赵铠扬不好掌控,但是立刻他就体验到了掌控这个人的滋味。
陆允章保持着温柔体贴的面具,眼睛露出伤心。
“别为难自己,不合适就不要勉强。当朋友处也是不错的选择,不是吗?”
“先吃饭吧,别多想给自己太大压力,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感情上我一向奉行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以后我把你当成兄弟……你不介意多处一个哥来吧。”
陆允章挑眉轻松地说道。
赵铠扬没想到陆允章这么豁达,除了流露出的那点漫不经心的伤心,完全看不出来陆允章是被拒绝受伤的那方。
正是陆允章表现的太过于正常,陆允章那点漫不经心的伤心一直在赵铠扬心中萦绕,使得赵铠扬更加愧疚。
“我不介意……对不起允章哥。”
陆允章眯起眼睛,笑得十分爽朗,“那就是答应我当你哥咯,来吃饭,铠扬。”
晚上下起了磅礴大雨,陆允章有好几个同事都是有车的,也打算晚上搭别人的车回去。
他正忙碌着,被人从身后拍了拍。
“有人找你。”
陆允章一回头就瞧见了赵铠扬,赵铠扬手上还拿着滴水的伞。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下班,也联系不上你,就过来找你了,晚上我送你回去。”
“这么大雨你也不怕折腾,你到仓库里面找个地方坐着,这大晚上的,我可没空搭理你。你自己在仓库好好呆着吧,我去忙了。”
赵铠扬揪住陆允章滑溜溜湿淋淋的雨披,“我帮你吧。”
看赵铠扬的眼神还挺认真的,陆允章就没拒绝他。
“我给你找个雨披来,一会你披上,累了你就上这里面歇着,也别太累着自己,别把自己弄湿了,你身上的伤才结痂,听话。”
刺眼的车灯穿透参差稠密的雨丝,货车周围坚守着几个披着雨披的男人。
一个人喊道:“这个仓满了,让师傅开车到新仓门口吧!”
车轮碾过泥泞的水坑,留下一串轮胎印。
一个人拿钥匙去开仓库大门,进去后男人打开了仓库所有的照明灯。
惨白的灯光照亮了沉寂的仓库,正当男人往门口走去时,男人听见了重物落地的声音,沉闷的一声在空旷的仓库十分明显。
男人皱眉,不耐烦地寻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男人默念着:“千万别摔坏啊。”
走到里面,果然一个大型快递箱子躺在地上,看样子应该是家电一类的。
他蹲下身正要用手去抬起箱子的时候。
背后突然惊现一声粗暴的、凶狠的、带着极强威慑力的喝声,然后就是一阵叽里呱啦的外国语言。
男人背部被踢了一脚,觉得脊椎跟断了似的,脸趴在地上愣是半天起不来。
一只脚丫子用力地踩在他被重伤的背上,力道狠辣极了。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有贼,救命啊,报警啊!报警!”
没等男人再叫出声,男人面前出现了一双穿着牛皮靴子的脚,一把用手粗鲁地捂住了他的嘴,将男人嘴里的求救堵成了凄惨的呜咽声。
牛皮靴子把男人从地上拖了起来,用黑乎乎的冲锋枪扼着他的脖子。
男人脸上血色尽退,惨白的嘴唇打着哆嗦,一时间丧失了语言能力。
匪徒又狠狠说了一句外国话,并用枪狠狠怼了一下男人的脖子。
男人痛得仰头张大着嘴巴,惨叫一声。
外面的人听见动静,纷纷探头冲了进来。
隐匿在暗处的匪徒从货架后面现身,林林总总有六个人。
这六个人都提着一把冲锋枪,腰间还别着手枪。
冲进来的人都被吓懵了,马上哆哆嗦嗦地举起了双手。
两个手上架着冲锋枪的匪徒一左一右包围住他们。
嘴里说着叽里咕噜的外国话,面部肌肉狰狞。
陆允章留了个心眼,并没有跟着那几个胆子大的立刻冲进里面,而是拽住赵铠扬留在了最后面。
陆允章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不对劲,立刻就要拉着赵铠扬往外跑。
为时已晚,仓库里走出了两个匪徒,几颗飞驰的子弹打在两人前面的水泥地上。
陆允章和赵铠扬一下停住了动作,那两个匪徒跑过来,硬邦邦冒着热意的枪口直接抵到了两人的后脑勺上。
陆允章不禁冒出一后背冷汗,他悄悄瞅了眼赵铠扬。
赵铠扬脸色泛着白,表情沉默。
陆允章不禁担心赵铠扬,毕竟赵铠扬年纪小,肯定没经历过这么恶劣的事情。
匪徒驱赶着他们往里面走,和刚才的人聚到了一起。
把他们弄成一堆后,驱赶陆允章和赵铠扬的匪徒中的一个,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了一捆结结实实的麻绳。
他把绳子交给身边的同伴,示意他去把这些人质绑起来,自己则是走到一旁的快递堆里搜刮物资。
左右架枪的两个匪徒,生怕有人趁机逃掉,又朝人堆逼近了几分,枪口也以威胁的姿态直冲众人后脑勺的位置。
这些匪徒并不属于亚洲人种,他们身量高大,五官深邃。
捆人的时候,由于他们对亚洲人脸部的辨别能力不强,看守人质的三个匪徒,来来回回数了三遍人头,生怕出现漏网之鱼。
这些匪徒嚣张至极,把能搜刮的东西都搜刮了,所有的仓库都遭到了洗劫。
他们早就瞄准了雨里的车,赶牲口一样把人质们粗暴地从雨幕里扯进了车厢内。
在绳子末尾的是赵铠扬和陆允章。
正轮到陆允章时,陆允章停住了脚步,转身对着那些匪徒说话。
陆允章说得正是他们的语言。
“你们想要开车回h国,路上免不了要接受盘问,你们不会华国语言,我可以帮你们。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你们达到目的后放了我们,华国政府有多强势相信你们心里也清楚,不要牵扯人命进来,否则吃亏的是你们!”
说完陆允章冷厉的眼神默默扫了一遍立在雨中的匪徒们。
最后一句警告起了很好的震慑作用,几个匪徒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他们凑在一起低声商量了一会,最后点头决定了什么东西。
两个匪徒朝陆允章和赵铠扬走过来,脸上有络腮胡的男人掏出腰间的手枪,大马金刀地戳在赵铠扬心脏的位置,并用手暴力地向后撕扯赵铠扬的头皮。
“不要耍赖,否则你的朋友会因你的过失而先行一步。”
因为对方的暴力行径,赵铠扬的脸被拉扯得异常狰狞,雨披的帽子凌乱地躺在脖子后面,额上的碎刘海也被雨水淋成了一缕一缕,破碎地黏在上面,他被人牵制住了手脚,只能暗暗咬着牙关和对方较劲。
陆允章瞅了一眼赵铠扬,握住赵铠扬的手低声安慰,“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一定会安全地离开。”
这些人很狡猾,不仅将人质塞进了货车的车厢,还用快递箱子遮住了被控制了行动的人质。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分了两辆车,除了货车外,还开走了另一辆轿车。
怕陆允章反水,他们特意将赵铠扬与陆允章分开。
赵铠扬被两人架着上了小轿车,那些人为了稳妥让赵铠扬坐到了驾驶位,同样陆允章也被安排到了驾驶位。
陆允章先行,赵铠扬跟在后面。
暴雨密不透风,磅礴的雨幕发出噼里啪啦的噪音,落雨如钉子般敲在车身上,同样也砸到了赵铠扬的心脏上。
赵铠扬心跳如雷,萧润提早通知了燕春警方在交通要道上安排警力。
这点估计匪徒们也已经想到了,只是赵铠扬没想到警力竟然没涉及到郊区的快递集散点,也万万预料不到这些武装分子竟然成功劫持了这么多人质。
这一车的人质就是匪徒的最大筹码,天平最终倾向哪边可想而知。
赵铠扬攥着方向盘的手紧张地出了汗,此时按兵不动,再寻时机动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如若正面发生冲突,局面恐怕难以控制,闹出人命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他必须做点什么,来阻止最坏最糟的情况到来。
行驶到边境检查站前面,陆允章和赵铠扬的车分别驶向了不同的检查车道。
轿车体积小巧又因为深夜轿车的车队并不长,反观货车的车道,比赵铠扬这队小轿车拖出了几十米的距离。
货车司机起早贪黑跑活拉货,所以这个点见到几辆大型货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赵铠扬瞥了眼副驾驶位的男人,那人把手隐在操控台下。
收回视线,赵铠扬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枪支上保险的声音。
彼时车子驶入了检查站的道闸前,赵铠扬稳住心神,降下了车窗。
“边境检查,请出示您的驾驶本。”
匪徒早已将车主的驾驶本交予了赵铠扬,此时驾驶本就装在赵铠扬牛仔外套的兜里。
赵铠扬有随身佩戴证件的习惯,他不动声色从另一个衣兜里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尽管他已经紧张得额头冒汗,但动作和表情却是一气呵成。
他祈祷着身边和背后的两双眼睛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精明,否则一切将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先生这就是我的证件,前几年考的驾驶证,那会没有减肥,所以和现在差距很大,但上面的人就是我。”
边说着赵铠扬用余光去扫副驾驶位置的男人,只见操作台下的手枪已经蠢蠢欲动了,似乎男人很不信任他,盯着他的神情也泄出了阴鸷和血腥。
赵铠扬没有把握这些人到底有没有华国语言的底子,他极其冒险地赌了一把。
紧迫的时间里,赵铠扬已经和警察交换了眼神。
赵铠扬压下眼神,示意对方不要轻举妄动。
警察将驾驶本递回来的时候,赵铠扬轻轻按了一下对方的手指,视线和对方对上,用嘴型告诉了对方关键的线索:货车、人质。
降下窗的时候,赵铠扬脸上挂着笑,眼底却暗藏着不安,“谢谢同志。”
关上车窗后,赵铠扬沉默地等待完警察检查后车座和后备箱。
车子驶过灯火通明的检查站,赵铠扬的精神如同泄气的皮球立刻颓了下来。
他下意识想要往陆允章的方向看,心中默默祈祷着。
副驾驶的男人忽地用枪戳住赵铠扬的太阳穴,凶恶的表情似乎在询问赵铠扬:刚才是否使用了手段。
赵铠扬装成一副胆小懦弱的样子,吓破胆似得立刻摇头。
赵铠扬用眼睛示意男人,路上悬的监控。
男人发狠阴暗的眼睛看了一眼监控,缓缓放下了枪,枪放下了,但是危险并没有解除,男人仍旧用那野兽似的眼睛盯着赵铠扬的一举一动。
和赵铠扬交接的值班警察,飞快地冲进检查站内部,连和上级汇报都来不及。
他边跑边大声喊着以便通知在场的所有同事,开着货车的劫匪绑架了人质。
话的尾音还萦绕在室内,那位年轻的警察就已经冲到了另一处负责检查货车的道闸前面。
他拍了拍值班的同事,低声说:“急事,无论什么情况,即刻放行,货车里有人质。”
闻言,那名警察的瞳孔发生了震颤。
这辆货车后面,就是陆允章所驾驶的那辆载着五名人质的货车。
陆允章把驾驶本交给对方,内心忐忑,因为驾驶本上的人和他的长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身边的人早就迫不及待得掏了枪出来,随时准备火拼。
上一次发生这么危险的事,还是他到南美考察,途中遇到了黑帮火拼。
上次是发生在街道上,好歹有反击的余地。
而现在则是在狭小的驾驶室内,死神就提着枪守在他的背后,随时准备收割他的生命。
陆允章一点也不怀疑自己是整个车里最先下线的炮灰。
有可能上来就被这些极端武装分子当做示威的工具,一枪毙命。
驾驶本递出去的那一刻,陆允章所有的压力忽然灰飞烟灭一般,一切都交给命吧,是死是活,马上就揭晓了。
陆允章绷紧了身体和神经,准备着随时破门而出,就算摔成残废和脑瘫他也认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