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白石晃司如愿以偿拿到代号进了琴酒的组,探查整理情报,和琴酒沟通确定计划,事后扫尾清理现场,所有的工作靠过目不忘的天赋都轻车熟路。
……
但白石晃司的底色没有那么好更改。
在望远镜里见到任务目标抱着女儿的时候,白石晃司呼吸都停了一瞬。在他微薄的年幼记忆里,母亲也曾这样温柔地抱着他,只是每次总是行色匆匆,那不是她不爱他,只是身不由己。
那次任务最后是琴酒一个人完成的,结束之后琴酒走到白石晃司身边站定,目光如冰雪般刺骨严寒:“收起你那些无用的善心,anisette,组织里不需要这种东西,行动组的人更不需要,除非你想害死你自己。”
“没有下一次。”
琴酒从不留漏洞,自那之后,任务里总是会出现类似的场景,白石晃司第一次如此抗拒,宁可受伤也不动手,只除了害琴酒受伤的那次。
跟着琴酒走出任务目标家,出门见到这家的孩子的时候,白石晃司只觉得喘不过气来。那个孩子还在用甜甜的声音问好看哥哥是来做客的吗,白石晃司下意识点了头。
是琴酒发现了不对,拉了他一下,那把刀没有才没有捅到白石晃司心口,只在琴酒手上留下一长条血痕。
“我早说过,这种不必要的软弱只会害死你,任何对任务目标放松的警惕都会变成射向你的子弹。没有下一次,白石晃司,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白石晃司没有开口,他只是很突然地想起了贝尔摩德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某一瞬间,他其实很想冲动的告白,然后求琴酒带他走,但回过神来只想嘲讽自己的软弱幼稚。
琴酒或许某些时间会需要下属,偶尔也会愿意有合得来的搭档,但他不许需要爱人。想要和琴酒在一起的唯一办法就是变成和他一样的人,但那个时候白石晃司也就已经不是白石晃司。
白石晃司有的时候会想,琴酒是真的不懂他的感情吗?还是知道却不在乎,甚至希望他磨掉感情只留下忠诚留在他身边呢?他不愿意承认,又害怕结果真的是第二种情况。
只折磨自己是单相思,只折磨他人是虐待狂,既折磨他人又折磨自己的才是爱情。
被琴酒用枪指着脑袋的那刻,白石晃司有种诡异的平静。
“anisette,那个叛徒的事,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说?”
琴酒的质问只换来了白石晃司无辜的眼神:“我那个时候受伤了,他在现场有破绽吗?我不记得了。”
此乃谎言。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白石晃司有类似超忆症的能力,凡所见,皆不可忘,只是以前的白石晃司总会找好理由看不见或者躲开,现在他不想找了,于是琴酒也终于不能忽视逃避。
那扳机最后到底没能按下去。
“白石晃司,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足够忠诚,一样是组织的叛徒。”琴酒只留下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