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无处可躲。
颜竹便闭上眼睛,颤抖的受下这一吻。
那一刻,她不知她是紧张多,遗憾多,还是委屈多些,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突然间变得很大。
宋温凊比上次多了些花样。
先是轻轻含住,而后是抿,像小狗一样舔舐,中间可能还夹了些啃咬。
但颜竹都不在意了。
她的灵魂像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沉醉在这个吻里晕晕乎乎,另一半感受着身体的僵硬,察觉自己就像木头桩子一样直挺挺的杵着,又惊讶发现四肢却因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情绪发软。
她一个人就这样被割裂开来。
她迷迷糊糊的,同时还禁不住去想——宋温凊是在哪里学的这些东西?!
我最契合的肉身
当“江平舟”从混沌中睁开眼睛时, 祂看向了南方,那里是祂的女儿所在的方向,祂的妻子也在。
作为魔神, 虽世人皆认为祂是魔,但“江平舟”确属神格, 但无论是神还是魔, 都不会有人类的情感。“江平舟”只是借用了世人的称呼以“妻子”、“女儿”来代指宋知月和宋温凊。
祂并不完全清楚这两个词所含的意味。
不过, 之前的“江平舟”是懂得的。
在祂舍弃了魔神记忆,入尘世, 真正以江平舟的心臟去感受一切,做人的时候。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兴许已经过了几十年, 甚至百年。放在凡俗生命身上, 这已是他们大半辈子的光阴,漫长得连记忆都斑驳。但是对于一个神而言,几十年、几百年与千年没有什么差别,仅是一眨眼同一呼吸的区别。
所以“江平舟”仍能清晰地回想起那段时光, 祂清楚的记得,祂以“江平舟”, 以人的身份存在了一百二十三年,便也与宋知月相识了一百二十三年。
一百二十三年同样短, 只是对成为了江平舟的祂来说,好像真的有大半辈子那么久。
直至现在, 魔神都觉得那段仅有一百二十三年的光阴占满了祂的一生。
祂从梦中醒来,脑中残存着昨日旧梦, 铺就好的场景未消,有人长着张熟悉的脸唤他快去喝酒。
于是, 一种魔神许久没尝到的感觉淹没了祂,胸腔里早已不跃动的心臟无端的刺痛起来。
魔神低了头,散乱披在肩头的发丝顺势滑落,触及到腰间。他伸出江平舟的手慢慢抚上泛疼的胸口,闭上眼睛,咧嘴笑了。
也许祂做了一件错事,祂不应该为了一把神器舍弃记忆成为“江平舟”,以至于,即使脱去了人类的壳,祂却永远变不回了魔神。
江平舟在许多年前只是他自己,一个北洲的某个大家族的世家子弟,前途光明的正人君子。
他有极好的出身,极高的天赋,极佳的性情,他顺利的长大成人,成为一个众人皆知的天才、君子。料想,他的余生也会如此顺遂。
可惜,命运给予人的一切礼物后面都预设了对等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