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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终于让浑身是伤,意识模糊的温非遇清醒了几分,他被麻绳死死绑在了凳子上,血污紧黏着被磨破的衣裤。
原本干干净净的一个人此时却狼狈的让人皱眉。
温非遇缓缓睁眼,他也不知道被关在这里多久了,他只记得自己那天一如既往去送水果,路上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了两个彪形大汉架起他就跑。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骂一声就被一棒槌敲晕了。
瞥了一眼窗外,温非遇不禁叹息一声,天又快黑了,那两个没有礼貌的神经病今晚又要惯例发神经了。
操你妈,为什么他不能咬舌自尽一了百了啊!物理攻击就算了,精神折磨也安排上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温非遇心里操天骂娘,表面波澜不惊,嘴角只认命的抽抽了两下以表无语,毕竟人气到极致,就是会想笑的。
过了半晌,门果然被推开了。
温非遇早没力气抬头去看了,他也懒得看,只是闭上眼当瞎子聋子。
“哟,还没醒呢?你还真是心大,这都睡得着?”一个体型健硕的普通中年alpha走了进来,他嘴里叼烟,看起来臭烘烘的。
纵使这个普通alpha并没有刻意释放信息素,但温非遇还是本能的皱紧了眉,生理性生出厌恶,身体也不禁头晕发软。
温非遇忍着想干呕的冲动,握紧了拳,纵使说来奇怪,但其实这些天这两个alpha并没有操他,对他干那档子事。
他只是单纯的被揍得浑身是血,清白尚在,而温非遇这个反应,也纯粹是因为自身的问题,他有病。
前段时间检查出来的,叫特定性信息素排斥综合征,简而言之就是他在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极度排斥alpha的信息素。
温非遇每次病发的时候,都是因为对面有alpha在无意间散发出的信息素导致的。
虽然温非遇闻不到,但身体却能感受到诱导病发,但他仅排斥alpha的信息素,对oga的信息素无感,beta就更别提了。
他喘着微弱的气息:“我已经说过了,我爸妈早死了,他们就死在我面前,根本没有给我留下你们说的核源制作图。”
“这么久了,你们关也关了,打也打了还想怎样?”
“我只是一个beta,一没权二没钱的,你就算让人拿钱赎我都不带有人赎的,还不如把我放了。”
温非遇顿了一下,眼里是一刹那的恨意:“……反正我也没能力找你们报仇。”
中年alpha冷笑一声:“要是放了你,我跟老齐怎么交差啊?”
他走上前,高高在上的抬起温非遇的下巴,不屑的凝视着那双清冷却倔强的双眼,笑声讽刺至极。
“你也说了,你不过就是一个beta,还是个父母惨死只能活在贫民窟的beta,就算把你杀了也没人会给你收尸的吧?”
“长得是真不赖,就是命薄得很,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那。”
中年alpha摩挲着指尖,感受着那细腻的皮肤质感,裤子很不争气的鼓起一包,之前老齐叮嘱他不要乱碰贫民窟的beta,说容易感染上性病之类的话一下就全忘了。
在看到那裤头鼓包的那一刻,温非遇差点直接吐出来,他只觉得头越来越晕了,他这个病,病发严重时可是会死的。
不…不行了,他要想办法活下去。
温非遇竭力忍下干呕的冲动,忍得额头冒虚汗,他一边在心里催眠,一边假装痛苦万分。
“我知道就算我死在这里也没人会为我收尸,可是我只是不想让我爸妈的心血被抢走,但我实在撑不住了……”
“我……”温非遇肚子很合时宜的咕咕叫了几声:“我太饿了,这样好不好,我陪你睡一晚,你给我吃顿好点的。”
“我就把核源制作图藏的地方告诉你,你再放过我好不好?”
中年alpha顿时眉笑眼开:“你早这样不就好了,要你早说别说一顿好吃的了,天天给你吃肉我都不心疼的。”
温非遇顿时假装欣喜:“真的吗?那你待会儿让人给我加点肉吧!”
“行行行,既然你都这么识趣了,那我也不客气了。”中年alpha这么说着就要朝温非遇扑过来。
“等!等一下!”温非遇连忙道,并避开了那张恶心的嘴。
中年alpha皱了皱眉,不悦道:“怎么了你,难不成你真有性病?还是你敢现在反悔不乐意了啊?”
温非遇心虚解释道:“没有,我干净着呢以前只给男朋友操,也不是反悔,只是哥哥啊,我现在都伤成这样了……”
“你绑着我操,就不怕一兴奋把我弄死你就不能交差了嘛?要不去那边的床上吧,我让你尽兴些。”
现在这个破屋子只有他们三个,老齐出去约炮去了,今晚他负责审着beta。
中年alpha一想到老齐在快活自己却在干活,就觉得温非遇说得真对,等他自己拿到核源制作图交差,才不分老齐一杯羹。
“没想到你还算懂点情趣,行吧,看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说着,中年alpha便解开了绑住温非遇的麻绳,温非遇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半搂住了alpha的脖颈,说:“哥哥真会疼人。”
他笑意盈盈,将许久不曾开荤的alpha勾得心花怒放,纵使那双唇没什么血色,但看起来就是比外面那些oga诱人多了。
正当alpha陶醉在这个氛围下,要低头一品芳香时,温非遇的眼神却瞬间冷寂,他徒地抽走了alpha别在腰间的匕首。
并将锋利的刀刃一下插进了中年alpha的咽喉中!!
血液霎时喷溅了温非遇一脸,他被血染得发红的眼眶中倒映着中年alpha瞪得近乎凸起的瞳孔,和那不可置信的脸庞。
中年alpha缓缓抬手指着温非遇,巨大的震惊甚至盖过疼痛,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可身体却前倾着,本能的跪在了温非遇的面前,头也一下失力垂了下去,像是忏悔也像是臣服。
温非遇胸膛微微起伏着,神情却异常的平静,分明身体已经消耗到极致了,可他仍然攥紧了刀柄,抓紧alpha后脑勺上的头发就又将刀重新插了下去。
一下接着一下!血液伴随肉沫像爆油般飞溅到温非遇的衣服上,动作疯狂到极致,眼神却淡的像是捅西瓜般习以为常。
每一刀他都精准无误的插在了alpha后颈上的腺体中,直到血肉模糊,直到将脖子这块插得头颅摇摇欲坠后他才停下。
温非遇将刀放在一边,将alpha踹倒在地后坐在了alpha的后背,平复几下心情后眼神逐渐阴沉起来。
他双手握住了alpha的头颅两端,用尽全力一下将alpha的整个头反拧了过来!
alpha的正脸被捧起,他眼珠模糊向外暴起,宛如刚吹了一点气的气球,嘴巴微张着,表情停留在了惊恐,又透着一丝诡异。
温非遇捧着头颅,笑意不达眼底:“真是可惜了,你应该没听过那句话吧,叫做别惹老实人。”
他扔了头颅,便拼着仅剩下的理智拖着步子跑几步歇一会儿的离开了,毕竟要是再不跑,那个叫老齐的就回来了。
他可没精力再对付另一个了。
外面大雨瓢泼,无情的雨滴哗啦作响,侵进温非遇单薄的衣裳,顺着他苍白的下颚一滴滴滑落,风肆意地吹着。
他遍体都是冷的,冷到发热,冷到伤口都麻木,不知踉踉跄跄的在雨里走了多久,温非遇才终于看见了写着贫民窟的路牌。
步伐一步比一步缓慢,眼前阵阵发黑模糊,他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温非遇有些不甘自嘲的想。
妈了个巴子的,他不会刚逃出了那破地方就死在了回家的路上吧?
这路怎么长成这样啊……
好累,好晕,好想倒地睡觉。
这三个念头在温非遇的脑海中徘徊着像是唐僧念经。
没一会儿,温非遇捂着饿到发疼的肚子,终究还是停下了前进的步伐,跌跌撞撞的走向了一家屋檐下避雨。
他浑身无力,顺着墙面就瘫坐在地,半死不活地抬手敲了敲这户人的门,想寻求现在最有可能的一丝帮助。
毕竟他已经饿得走不动了……
“谁啊?”里面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女人询问声,说完又嘀咕了一句:“不会是那个天天在翻垃圾桶的脏小孩吧。”
温非遇喊了一声:“阿姨,我被外面的alpha抓了,刚逃出来几天没吃东西了,你能帮我联系一下我男朋友接我回去吗?”
“什么?被alpha抓了?”里面的阿姨似乎很震惊又很犹豫。
“这这这,这能跟alpha牵扯上的我可不敢惹呀!你赶紧走走走,找别人去吧。”
温非遇沉默了一会儿,发出一声无奈释然的苦笑,他缓缓抬头,看见了云层中被遮住的半边月亮,嗓音微弱到几近于无——
“……可是…我已经走不动了。”
隔着堵墙,不远处的一个脏小孩蹲在一把破伞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透明袋子装着的被人咬了一口就扔了的馒头。
把被人咬过的地方小心翼翼撕了下来,扔给了一旁眼巴巴的流浪狗,正准备吃干净的地方时却听到了那声沉寂的叹息。
静静等死的温非遇异常平和的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样,但其实他现在连睁眼都没力气了,半晌,他恍惚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刚抬起眸子,就看见一个脏兮兮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了他面前。
少年撕下了一半白面馒头,将被透明塑料袋包着的半个救命馒头递在了他眼前,而另外一半馒头则被他默默背在了身后。
“给,就一半,剩下的是我的。”
温非遇垂眸看着那半个干净的馒头,又抬眼看向少年的脸,分明脸上是灰扑扑的但眼睛却澄澈像一汪池水倒映着的波光。
“……谢谢。”
接过馒头,起先没什么力气,小口小口的吃着,馒头又硬又冷,没什么味道,但细品起来尚有那么一丁点甜味,不算难吃。
温非遇也没得挑,以前水果店没什么生意的时候温非遇总是面临经济危机,馒头拌咸菜是常有的事。
好在他后来学会了做菜,现在能把一些简单的素菜做得有滋有味,但就是不怎么炒肉菜,不是不喜欢,而是每次都炒都让他自己两眼一黑。
真落魄啊,温非遇想,这个少年能给他这半个馒头,想必是因为他现在看起来跟路边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差不多吧。
因为有着同样的遭遇,所以这个少年才会把好不容易得来的食物分他一半。
怎么不算同病相怜呢,温非遇又看向一旁正双手握着馒头正吃着的少年:“你看起来不像个beta,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年瘦弱的身子一怔:“我…我的确不是beta,家里的人在我出生之前都以为我会是一个alpha……”
他澄澈的眸子尽是失落:“去年他们带我去医院检查,医生们都笃定的认为我会在十八岁分化成低级oga而不是alpha。”
“应该是太让他们失望了吧,就把我赶出来了,外面的人都不允许未成年工作,也是,没人会招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温非遇沉默了,复而又问:“那你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会给我馒头,你不怕少吃半个会饿肚子吗?”
“因为,我刚才听到你说你走不动了,我还走得动,少吃半个没事,你不行。”少年的话分外真挚。
这么圣母,怪不得会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