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起,众人便晓了林公子侍寝时的规矩——不得旁人在场。
起初有些近奴,对这林公子所获的恩宠颇有疑虑,但也只当是小姐对这绝世美人的娇宠。
后来几年,随着小姐日渐成熟聪慧,处处掌事察人,百来号奴仆来了又走,或杀或贬,只剩些乖巧的无心之人,便无人再知这林公子的来历。府内众奴只知道此人貌美无双、气宇通神,常被唤去侍寝,主人唤其“哥哥”,便无再多消息。
也正因如此,虽然这林应登只被定了个寻常的侍寝奴才头衔,起居也无小奴照料,形单影只,但在内府行走,却也无人敢得罪。一众被赐了宝石项圈的‘公子’,只道‘林公子才是真公子,自己只是假的。’
正是小姐习棋那一日夜,早间伺候的云雀丫头传了话。日渐西陲,林应登便盘坐在寂静的寝殿之中。直等至夜深,有来人执蜡点灯,也不见小姐身影。
两更天,夜风阵阵,殿中楠木万字纹福寿窗新嵌了白玻璃,透不进一丝的寒气。
寒气是从林公子背上升起的。一刹之间,林因登回身抬手,二指衔住了飞来的银针。
“哥哥好手段。”小姐嬉笑着走了出来,身披绸袍,散发赤足,看是早已沐浴更衣,只等就寝了。
“主人见笑。”林应登将银针平放在地,再次盘腿坐好。
“我不和你打了,你只消告诉我,上番你我对练,你使的几成功夫?”
“不足一成。”
小姐漠然,不多时又再问。
“你接下这银针,使的几成功夫?”
“一成。”
“罢了!想是你无敌天下了!”小姐走到了林应登身边“那些秘籍看来是有些用处。”
“卷中所载博大精深……此外还有主人所赐天地灵草养气,再日日苦学精炼,无做他想,方有今日……”林应登低头看向银针“还得清净多年,才能听得到这银针破空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