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蘋还候在门外,我走到门口,对着她微微一笑,“姑娘,谢谢你们家王爷给你带来的福气吧。”说罢,我带着宝鹬快步离开清凉台,走到外头看到候着的小小暖轿,只觉得它像一个小小的棺材,把我装进去,带走,永远离开这广阔的天地。起驾离开,我忍不住掀开暖轿的小窗帘子,看向与我不断远离的白墙黑瓦的小小四合院,轻轻叹息一声。甄嬛啊我还是很嫉妒你。即便你是饮鸩止渴,好歹是真正欢愉自在过。甘露寺。我比皇上和华贵妃晚了一刻钟到。皇上刚刚从静岸师太那里得知甄嬛因为生病挪去了凌云峰禅房养病。刚从山上下来,皇上已经没有理由再兴师动众地上山一场,否则他的别有用心便成了板上钉钉。华贵妃听闻甄嬛不在反而十分得意,佯装惋惜道:“真是可怜了莫愁妹妹,住在那僻静无人之处休养。虽说师太已派了药物让她吃着,皇上还是安排个太医去瞧瞧吧?”皇上瞥了华贵妃一眼,知道她在试探,蹙眉正经道:“想来也不是什么大病,派个太医惹人瞩目,还是算了吧。”我微微一笑,只怕是皇上想起了前次在宫中时甄嬛被告发与温太医私通之事。孤男寡女,深山老林,叫他怎么放心?比起甄嬛的性命,他还是更在意甄嬛的忠贞和清誉的。皇上无心礼佛,夜晚早早在禅房歇下。我在后厨拣了些燕窝炖了汤给皇上端去,一进门,皇上就直愣愣地看着我。“哪儿来的小姑子?甚是俏丽。”我放下燕窝汤,坐在榻上,扬起嘴角望着他,深情款款。“天然去雕饰,朕的容儿即使一身净服,同样惹人怜爱啊”他凑近揽过我的腰,轻轻嗅闻我的头发,我卸了所有的钗环,披散着头发,只穿着僧尼一样的服饰,反而激得皇上情动欲起。他轻笑一声揭开我的衣襟,却在看到里面光洁的肌肤和鲜红的鸳鸯肚兜时彻底把持不住。“容儿只有你最得朕心。”我揽着他的脖颈与他一同倒下,像是拉着他一道陷入无间地狱,沉溺于男欢女爱的罪恶欲海之中。任凭这愧对佛祖的行径,在佛祖眼皮子底下悄然搅动。 风云僧衣披在身上,我揽着他的胳膊缩在他的怀里。远处檀香的气味更让人有几分离经叛道的刺激,他的手附在我的身上,轻轻地揉捻。
“那个小丫头”我知道他在说采蘋,黑暗中我忽然对上他的眸子,这一刻,我完全被这个男人的阴暗给吸引了。他的不顾羞耻、他的赤裸欲望,尽在我的眼底。“皇上是希望她是十七爷的人,还是,不是十七爷的人?”我故意这样打趣皇上,他亦随着我眼波流转,想来脑海中思绪万千。若她是老十七的人,他的快感便在于一女共侍二人的刺激,就像杨贵妃的被迫苟全。若她不是老十七的人,他的快感便在于横刀夺爱,帝王之欲唾手可得。他的笑容变得狡猾而玩味,我则是在他身上贴得更紧了些,附到他的耳畔,“完璧无瑕,是个妙人。”皇上恍然开口大笑,捏住我的脸颊,又张开手拍了拍我的脸。他这意思就是我懂事,而且懂他的龌龊心思。他如今最苟且不能见人的阴暗,都在与我共享;与我在一起时,他连伪装的深情都不必呈现。唯有欲望而已。我见他如此高兴,反而佯装吃醋地怒道:“皇上是想着她,还是想着臣妾?”一边问我一边跨坐到他的身上,抵着他的胸口,任凭身上披着的僧衣顺着肩膀滑落。他比往日更加情动,抓着我的腰肢死死扣住,我也摁住他的肩膀让他不能动弹。他的轻蔑的笑意像一道光贯穿我的身体,提醒我此刻他根本不是人,只是野兽。他喜欢我这只永远拼死挣扎的兔子,永远把身体用于和他角力,若只是个乖顺献祭的死物,他才没兴趣征服。他爱死了我此刻不服输的性子,每次都要把我折腾到精疲力尽才肯罢休。我不行了。每当我这么说罢,他才会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而每当他毫无防备地沉沉睡去,我才会有那么一些活着的真实感。是他不行了。我还很年轻。第二日,小厦子得令去清凉台请采蘋入宫。一切都在暗地里悄悄进行,皇上生怕华贵妃在甘露寺就地翻脸,才瞒着她不肯走露风声。只是如今的华贵妃,只怕已经不会为了他纳一个小丫头的事儿着急上火了。傍晚,采蘋打扮成宫女的模样送进了我休息的禅房。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他还是在意华贵妃在外头吃醋,和他争执起来不好看。我则与他如此心意相通,自然会替他瞒着这个新人。采蘋穿着宫女装束,梳着小两把头,打扮得甚是娇俏。“采蘋,你从今往后便与清凉台再无瓜葛了,你可明白?”采蘋支支吾吾地说了两句“奴婢,奴婢”我耐心地将她拉到跟前,看着她慌乱如同小鹿的眼睛笑道:“宫里和外头是不一样的。无人庇护,进宫没几天,小命就没了。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