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光剑「佩姬」-66 狮子特有的温柔(1/2)

宛如羽毛般轻轻飘在空中的雪花终于停了。

望着窗外白茫一片的雪景,自降雪开始以来几乎不怎么离开被窝的我,在掀开棉被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雪已经持续下了将近一个礼拜,自己迫不及待地想活动筋骨,再这样继续不健康地窝在房里,我觉得自己都要发霉了。

总感觉背上会长出特大号的香菇,带有鲜艳斑点的那种,颜色的话一定要是娇艳的玫瑰色,这样才会有彷佛洁白无瑕的床单被玷污般那样病态的美感。说不定神秘植物的种子已经悄悄躲藏于自己的脊椎,准备在夏天绽放盛大的花卉,就像冬虫夏草那样。

不,如果是寄生在人类身上,应该叫作冬人夏草吧……

哎唷,好恐怖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梦幻的触感。就像是蜕皮又或是羽化一样。

自己还清晰地记得,上辈子当詹年纪还小时,自己曾一度沉迷于丑小鸭的故事之中,老旧的童话被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翻阅,直到内页捲起,书封泛黄。

但无论是多么明亮又或是沉重的祈愿,物理规则所带来的限制终究会否定一切,变成天鹅的那天始终没有到来,在污浊的泥巴里不停地翻滚、挣扎的始终只有鸭子。

一隻永远也长不大的鸭子。

人也许总是在妄想能够蜕变成截然不同的自己。

纵使历经转世,重获新生,但灵魂的本质是不会变的,这就是佩姬、同时也是詹。

曾经一度被遗忘的憎恨猛烈燃烧──

我讨厌自己……

超级讨厌──!

最近想从脑海里排除的事情还有另一件。

那就是不停地在脑海里徘迴、来自于鼠怪的悲鸣。

上次跟朵朵剿灭鼠怪时所用战术对自己造成了阴影。

拟定战术的是自己,执行策略的也是自己,但鼠怪被困在洞窟内的惨叫却始终在脑袋里挥之不去,原因非常简单,那个哀嚎与人类实在太过相像了。

彷佛自己手上沾满的是人类的鲜血。

我对杀人并不会抱持着犹豫,像是盗贼又或是萨托那样的渣滓该杀就杀,虽然转世成佩姬后在取人性命这方面变得稍稍有点软弱,但整体大方向是不会有所改变的。

掠夺性命终究是有个底线。

詹不会去杀害无关的第三者或是没有反抗能力的敌方家眷。

混迹于旧金山黑帮时不滥杀无辜这点为詹惹上了不少麻烦,但自己从来都没有为此后悔。

可是上次在剿灭鼠怪聚落时,雌性鼠怪与鼠怪幼体的哀嚎,使我觉得自己似乎在无意间打破、跨越了这个界线,令我非常苦恼。

明明是堆怪物,为什么要表现的像个人一样呢?

自己止不住地嘆气。

要是现在跑出几隻鼠怪魔王、鼠怪骑士、或是鼠怪阿修罗男爵之类罪无可恕的存在出来让我练练手就好了。

这样自己一定能摆脱那挥之不去的阴影。

就当我在为这些穷极无聊、极端琐碎的小事抱头苦恼时,狮子冈萨雷斯的脑袋突然从窗户钻了进来,害我吓了一跳。

「请不要突然闯入淑女的房间!」

我拿起法杖猛烈地敲着狮子从窗边伸入房里的头,冈萨雷斯要是再过分一点我也许会抽出蝉翼将他的毛髮削光,令他变成一隻失去鬃毛的雄狮。

最好是剃的像是狗啃一样。这应该没有多难,我有自信。

冈萨雷斯露出了既严肃又调皮的笑容──

「有味道。」

一时没有领会狮子口中的「味道」代表什么的我,不由自主地楞在原地。

「堕灵的味道。」他接着补充。

冈萨雷斯的口中的堕灵,是能够用歌声篡夺听众性命的女妖。

堕灵的头上有着像是恶魔一样成对的山羊角,脸上则是带着刻有眼睛符号的面具,整张脸除了鲜红的嘴唇以及绛紫色的舌头外,几乎都被像是头盔一般的面罩所包覆;除此之外,堕灵的四肢极端纤细,远远看去,就像个全身被绷带与黑袍缠绕的女人──

狮子那终于找到玩具的兴奋神情令我体内的警铃嗡嗡作响。

「堕灵距离这里多远?」我紧张地问。

「大概是距离这里北侧十公里左右的山谷,味道应该是从那里飘过来的。」

……那不是一个多礼拜以前我跟朵朵剿灭鼠怪聚落的地方吗?就是将鼠怪关在山洞内焚烧的那里。

「堕灵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她是有意识地选择自己出没的地点和时间吗?」

我想自己的语气里一定瀰漫着惊慌。

围绕在堕灵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如果堕灵跟格瑞斯克真的是同样是源自于邪神的魔物,那代表着附近可能藏匿着「魔女」。

在不能变身成詹的情况下,我必须避开芮菈。

狮子皱起了眉头:

「这个问题一时半刻之间我很难跟妳解释的清楚,现在我只问妳一句──妳要不要跟上?」

狮子露出了充满愉悦的笑容。

我点点头。答应了冈萨雷斯的邀约。

因为魔女芮菈此刻若是认真的想为难我,那么无论自己躲到哪去都是一样的。

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学习如何应付堕灵比较好。

「我去,可是有一个附加条件!」攥紧法杖,我坚定地说着。

脑袋仍卡在窗户的金色狮子疑惑地歪过了头:

「什么条件?」

「冈萨雷斯你必须教我如何处理堕灵。」

男人大笑:

「这怎么会是问题!」

将头从窗边抽回的冈萨雷斯一边活动着臂膀,一边用手大力的拍打着胸膛。

于是信奉不同神明的两个使徒,开始向瀰漫着瘴气的山谷进军。

冈萨雷斯的脚程很快,远比马匹要快,更比汽车还快。

被他扛在肩上的自己连男性恐惧症都顾不得了,我严重的晕车──不对,是晕狮子。

「咳、咳、呕──呕──!」

我激烈地吐着,感觉不只是胃,就连已经进入肠道的食物都要在嘴里俏皮地打声招呼后跳出来跑掉。

一切都是那么的糟糕透顶。

「我说佩姬妳昨天晚上吃的还挺不赖的嘛。」

冈萨雷斯煞有其事地评论起我的呕吐物──也就是自己昨天的晚餐。

「不过妳消化似乎不太好哪,这样下去会长不高的。」

狮子像是关注着职场里上进的后辈般接着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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