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蚯蚓被竖着切都会死吗,为什么你还能跟没事人一样活过来?”
五条悟揉着刚才被她砸到地上的头,虽然很想把这句话当做她对他反转术式水平的认可,但被形容为生命力强过蚯蚓还是让他无法感到自豪。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顺势撩起额前的头发,把那个经过反转术式修复,却依然清晰可见的伤疤展示给她看。
“哪有那么轻松,之前硝子教了我很多遍,但我一次都没成功过。”五条悟说,“这次尝试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成功,只不过不试一下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了,我还不想死。”
爱不明觉厉地点点头。
顿了顿,五条悟略有些生硬地继续着话题:“你不想问问究竟是什么,让我在生死关头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望吗?”
濒死的体验很糟糕,但也让他意识到了一些他之前一直在刻意回避的东西。
比如,在他最接近死亡的时候,他那颗已经被刺穿的大脑,所有突触居然都凝结在了那句她曾对他说过的“别死”上。
他想,他只是被无关紧要地捅了一刀,她都要吓得哭出来了。
如果他真的死了,死得这么凄惨,她看到怕是会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他绝对不愿发生的事,他只希望她能真心实意地对他好,从来不想让她真情实感地为他难过。
“不想死还需要理由吗?你又没有厌世自毁的倾向,肯定不想死啊!”得益于感官方面的开窍,她可以敏锐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同于往日,不自在之余也有些不明所以。
五条悟又盯着她一会儿,觉得叫她主动搞明白自己心里的答案难度还有些大,于是只得深吸一口气,暂且用一句模棱两可的“算了”终止了话题。
二人就这样陷入了一场长久的沉默,直到爱的神色再次消沉落寞下来,声音艰涩地开口。
“五条君,夏油君和理子他们也死了。”
她以这句话为开端,向五条悟讲述起了他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又发生了哪些事。
“对不起,我办不到……如果我有你或者夏油君那样决断,本来可以趁着第一刀,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为夏油君他们报仇的,可我……”
她说不下去了。
因为事实就是她不纯粹,肮脏又狡猾,他们对她真心以待,她却为了独活提出去拿钱收买杀死他们的凶手。
“你做得很好了。”不料听完了她的话,身旁一直将她叫做小骗子的少年却没对她表现出半点责怨,反而试图安慰她似的,抬手揉上了她的头。
“干什么?”两世加起来,爱已经三十六岁了,被一个本应比自己儿女还要小上两岁的少年做这种事,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