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惊雨满意地点头,折身下车。
雨已经停了,又好似一直没停。
***
封泽说好的,在十点钟前到家。
客厅里的老式挂钟走过九点五十八分的时候,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走进家门。
徐惊雨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你喝酒了?”
封泽讨厌烟味、酒味,平时应酬都是能推则推,即使去了也是端坐在边上,并不接受他人劝酒。
“我说我要回家,他们拦着非不让我走,”喝醉了的封泽说话有点儿大舌头,“我只好喝了两杯。”
“只有两杯,”他比了一根小拇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不要生我的气,老婆。”
他叫“老婆”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区区两杯酒,能醉成这个样子?
徐惊雨第一次观测到封泽的酒量,不免觉得好笑:“你滴酒不沾该不会是清楚自己酒量差吧?”
“不是。”他含糊地咕哝了声,靠在她肩头,太重了,以至于两人一同摔在了沙发上。
封泽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既保证不会压到她,又巧妙地将她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扯松领带。
当他亲下来时,徐惊雨瞥见了盛朝,他站在窗户边,隔着一层玻璃紧紧盯住她,开始掉眼泪。
徐惊雨眨眨眼,幻象又消失了。
屋外黑漆漆一片,什么也没有。
她却已经下意识地偏头,避开了封泽的吻。
“你喝醉了,我去给你冲杯蜂蜜水。”徐惊雨推开他,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别离开我。”封泽慌乱地去抓她的手。
“我不是要离开……算了。”徐惊雨停住脚步,干脆呼叫家政机器人送一杯蜂蜜水到客厅。
封泽垂着头,安静了片刻后,忽而开口。
“我爱你。”
他抬起头,脸上竟带着某种腼腆的表情,仿佛终于鼓足了勇气向她告白:“我爱你。”
徐惊雨晃了下神,眼前浮现出他少年时青涩的模样,明明是同一张脸却分化出两个不同的人。
真是稀罕,赶在同一天向她示爱。
爱她什么?徐惊雨不明白。
“我知道的。”她微有茫然地回答。
“不,你不知道,”封泽否定了她的话,他喃喃自语,“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他使了点劲,将徐惊雨拉到近前,脸埋在她的怀里,喉中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
家政机器人捧着托盘送上蜂蜜水。
徐惊雨端着杯子送到他的嘴边,封泽浅浅抿了一口,语气在倏然间变得愤恨:“我讨厌他。”
“他害死了爸爸,还抢走了你,他、他……”他喝下甜水吐出带腐蚀性的毒液,“他会毁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