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徐惊雨转悠了大半天,才探头照向泉水。
水面缓缓浮出一张可怖的脸——一半是哭泣的徐芮,另一半是眉眼含着戾气、阴沉沉的徐锐。
当然,不是泉水的效果,是心理作用。
她在镜子里不止一次看到过父母的脸。
属于徐锐的那半张脸咧开嘴,露出阴森森的笑容:“你一辈子都休想摆脱我!”
徐惊雨平静地与他对视:“死人闭嘴。”
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徐惊雨在纠结,在扪心自问,她真正爱的那个人到底是封泽,还是盛朝?
但是,她没考虑过自己。
她怎么可能会爱自己呢?
毕竟她看起来像是徐锐和徐芮缝合出的小怪物,由于无法黏合而充满割裂感的怪物。
在那个电闪雷鸣、惊心动魄的雨夜,她成为了自己;而在一个寻常的冬日午后,她决定爱自己。
至此,人生真正的篇章开始了。
随着心境的改变,水面波动了下,缝合的怪脸消失,变幻成十七岁的徐园的脸。
总是阴沉着的,看起来有些厌世的脸。
徐惊雨弯了弯嘴角,对着她笑了一下。
照完了泉水,他们终于走到教堂内部。
心直提到了嗓子眼,两人忍不住开口:
“你别选了!”
“是啊是啊。”
徐惊雨表现得非常坚持:“我要选的。”
兄弟俩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再说话。
徐惊雨拿了纸笔,认认真真地开写。
盛朝伸长了脖子,奈何她坐的位置远,加上她有意用手遮着所以看不清具体的笔画。
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写下了两个字。
“我的结婚对象。”她慢条斯理地将纸条塞进信封里,俏皮地在两人面前挥了挥。
没有神父在场,她当自己的证婚人。
“无论健康或疾病,富有或贫穷,顺利或失意,”徐惊雨举着信封一字一句地道,“我都爱祂,尊重祂、保护祂,一辈子对祂忠贞不渝,永远不变。”
宣誓结束,她放下信封,站起身来。
盛朝早已按捺不住,冲上前抢过信封,准备拆开时,封泽将他绊倒在地,抢过信封。
他的手腕被攥住了,某人拼命来夺。
“给我!”
“给我!”
两个人在地上翻滚一圈,互不相让,仿佛谁先拆开信封上面的名字就会变成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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