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安见她一脸玩笑之下,目光却有着不容反驳的坚定。闻着来自她身上隐隐散发的酒气,气怒之下“腾”地起身,一把薅住她的脖颈,往自己身边一带,“陆家旧部会说是我将你挤走,让你远走他乡,自去送死。我并不愿担上这样的名声,算不算与我有关?!”
陆南星被他眸中漾着的怒火和恼怒吓得仅有一点酒意都跑光了,拍打着他的手挣扎道:“喂你放手,我自会想办法打消他们对你的怀疑,保全你的名声!”
“你无法保全!”萧祈安根本不容她有任何反抗,“去南边这事不必再提。”倏然放开了她。
陆南星皱眉揉着下巴,冷笑道:“怎么,如今当你的下属还没有出入自由了?我又没卖给你萧祈安!我……”
萧祈安骤然转身,打断了她的话,“今日酒宴中,我说的话并不是针对你。与我而言,稳固政权有的是法子,与谁结亲是我的私事,我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
陆南星借着石桌旁风灯散发的光,清晰地看到他眸中的怒意,许是方才听他解释时,诚恳甚至带着些许哀求的口气是她幻听了。
闻言只无奈地摇摇头,“我根本不在意那些。”她往前走了两步,与他面对面站定,心情也平静了下来,“萧祈安,你处心积虑一石二鸟,隐忍至今,绝不会只是攻下应天就打道回府,也随便称个王,就开始吃喝玩乐罢?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把江浙行省牢牢握在自己手中,稳步向外扩张自己的版图,每一步我都非常认可并全力支持。”
“那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先捏软柿子,给我两年时间。”
“在这两年中,我先去探探南边的官僚和驻军情况,与此同时,逐步建立咱们得情报驿站,为日后太平军势如破竹收割,打好基础,不好么?”
陆南星口干舌燥地看着沉默垂眸,像是石化了般的人,一股脑将憋在心里的话,全部倒了出来,“明明可以五载,甚至三载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何要拖到更多无辜的百姓伤亡,导致大量的田地荒芜无人种植?待日后休养生息起来,岂不是更难?”
“若你信我,就给我两载。若不信,我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也只能离开。”
长久地沉默后,萧祈安将袖中的竹哨拿出,放在石桌上,只提了两个条件,“每月保持通信,我会安排信使跟着你们。若有紧急情况,随时吹哨,便会有人来接应。带着贺云一起去。”
陆南星说好,见他就这般痛快地转身离开,“欸”了声,“若我猜的不错,其实你早想安排人去南边走一圈,只是没有适合的罢了?”
萧祈安脚步顿了顿,并未回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