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见她收了,这才暗中松了口气,连连称是,心想她与大帅又不分彼此,锁在哪里不是锁。
陆南星带着沈慈恩在二门处等着小厮去往马厩套车的功夫,带着沈慈恩去一旁的小亭子先坐着赏月,就听到了不远处有几个小厮在议论,“大帅这些属臣里,就属许大人最大方。好家伙,赏了咱们每个人一个银裸子。”
其中一个人不屑地说,“他也是最怕死的。他可是朝廷武将里官阶最大的,就看大帅要不要留他了。”
武将最大的……陆南星灵机一动,她想起来此人是谁了!
吴起镇当年被朝廷招抚,就是许安暗中给他出的主意,二人是同乡……既如此,她‘立功’并且找机会脱离萧祈安视线的机会来啦!
此刻她还哪有心情赏月,拉着沈慈恩说道:“你陪我去见个人。”
各地烽烟四起之时, 怕是只有应天的夏夜是伴随着丝竹声和女娘矫柔婉约的歌喉,仿佛这是一片独乐的净土,身在此处便可将国仇家恨抛之脑后, 醉生梦死其中。
沈慈恩看着秦淮河畔的花船穿红着绿的歌姬, 不自在地轻轻扯了扯陆南星的衣袖,“就算许安邀约在勾栏,咱们也可以推脱, 另换地方谈事。”
“是我让约在这里。”
“你?……”
陆南星见沈慈恩一脸疑惑和不解, 挑了挑眉,“三分好奇, 七分打消他的顾虑。”见她还是不懂, 索性拉着她的手欣赏着沿河两岸的风光, 细细道来,“那许安喜好流连勾栏瓦肆, 出手大方且花名在外。他深知大帅为人古板, 不喜这些风月之事。如今选择投诚, 并不是他有多敬佩大帅, 只是将普天之下谁能走到最后这注押在了大帅身上。如今,他刚来到应天又不敢擅自去秦淮河,咱们何不送他一个人情, 也好谈接下来的事。”
沈慈恩点了点头, 表示听明白了,“投其所好, 便能令人放下大半戒心, 事情也就成了一半。只是, 大帅若知晓,难保不会误会。不若唤个人来, 先去送个信?”
陆南星说不,“这件事最适合先斩后奏,并且,由我提出来也保住了大帅的‘名声’,日后被人诟病也怪不到他头上,我又不在乎什么名声,两全其美。”
“既然,你那么在乎大帅,为何要有话不能直接和他说?”沈慈恩见她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也为她高兴。
陆南星一副你想什么的表情看向她,指着自己鼻子,“我只为立功,增加日后和他谈判的筹码,从未有过一丝在乎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