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点头,提袍落座后说道:“别看月港这边耕地并不太多,那些盘踞多年的富户仍旧将最肥沃的地都据为己有。更可气的是,他们还伙同上一任县令,伪造了地契。我全部以太平军不属朝廷的名义推翻了。目前除了三分之一的富户离开了福建,其余的我分别有针对性的解决了。将多余的田地按人头分给了百姓耕种。”
他从袖中拿出一份招募章程,放在桌上。
“我思忖着想开办仵作、算账训练课,也可以借着这个由头,给衙门里当差的涨月例。借此还有个好处,彻底消除几大家族把持的规矩。”
陆南星见他竟然开始续了胡须,俨然一副县官现管的模样,不由得颔首笑道:“如此甚好,想必大帅听到这个消息,会毫不犹豫地将你唤回应天坐镇后方,他会更安心。”
“不,只有你坐镇,他才会安心。”贺云收起笑意,起身拱手道:“其实在我和二哥心里,很久以前就当你是我们大嫂。只是鉴于大哥……大哥没勇气开口。如今我这个当弟弟的,不得不为自家哥哥说几句心里话。”
陆南星平静地看向他,“想必你也知晓,此次我回月港并未征得大帅同意?”
贺云摇头,“大哥在心中并未提到,他只是来信讲明你一路大概要走的路线和要做的事,命我派人在建宁候着,并且随时与他派去暗中保护的人互通消息,保证你的安全。”
“嫂嫂,你怕是不知。得知你昏迷不醒后,他一路换马跑来月港,冒着阿布罕带兵包围城池的危险,亲自爬上城墙夤夜前来见你。听到元夫人提示,想起他也曾喝过萧十二暗算时的符水,毫不犹豫地割血做药引。”
陆南星倏然起身,眸中震惊的无以复加,耳边嗡嗡地响着,隐约听到他说:“这一路,他寸不离身地陪着你,直到回到应天,你每日喝的药都有他的血。他不让我们说……”
她脑海中闪现出萧祈安满是新伤旧痕红肿的双臂。
贺云见陆南星表情逐渐震惊, 满怀期待地劝道:“嫂嫂若是心中没有大哥,又如何在普会寺时帮咱运粮?大哥他虽未与我明说,可我却感受得到他只有在面对你时, 才会六神无主想东想西, 始终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如今大战在即,若嫂嫂心里有大哥,哪怕给他一些暗示, 愚弟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