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安靠在车厢内,抬手制止了贺云点灯。想起她方才举例,提到女子科考,终究还是命道:“去顾府。”
贺云借着马车行进间,掀开帘子问驾车的护卫,“可有备陛下的衣物?”
护卫附耳说了两句,贺云颔首,从车厢内拿出衣包,看向阖目不言的兄长,“大哥,素衣上尽是血迹,恐师父看了担忧,还是更换一身衣裳为好。”
马车在黑夜的街道上穿梭,早有禁卫军的人提前骑着快马前去顾府报信。
当萧祈安从马车上下来时,顾炎之亲自携着夫人女儿在正门处恭迎,“臣携家眷,拜见陛下。”
萧祈安伸臂虚扶,“老师快快请起。”
顾炎之恭敬地谢过,将人经由中门请至正堂。
顾令颐跟在身侧,忍不住抬头看向犹如刀削斧刻的侧脸,见他面露冷色,负手阔步间王者之气尽显,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绢帕,又紧张地摸了摸发髻上的南珠流苏,心里想着他下马车时并未瞧上自己一眼,内心又失落无比。
萧祈安见正堂摆放着佳肴与美酒,刚要提出移步书房谈事情,就听到师母笑道:“陛下,今日是夫君寿辰。他一向清廉,任臣妇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肯大办。可今岁是他知天命的头一载,臣妇只强硬这一回。咱们一家人吃上一顿饭,他才没有拒绝。”
“学生不知老师寿辰,仓促之间并未准备……”萧祈安拱手作揖。贺云也忙上前跟着一同作揖,“师父瞒的徒儿们好苦。”
顾炎之捋须生生受了这一礼,欢喜地将二人迎进里间,却不敢自坐正位,硬生生将萧祈安按坐在主位上,“为师最好的生辰贺礼,便是陛下夺取了大都,基本完成了统一大业。”
顾令颐适时起身朝着萧祈安福了福身,“臣女还未机会亲自恭祝陛下,今夜终于得偿所愿。”
萧祈安起身拱手一并谢过,“仰仗师父以及弟兄们才得以取得这样的成就,最主要的是陆……将军深谋远虑提前布局,这才避免了不必要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