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完胎后手套基本不能看了,只能取下来。贺川脸上也多了几个黑道,显得人更不好惹了。贺川沉着脸,“你先暖车,我去洗个手。”“成,你快点儿回来啊,八点就封路了。”邵明辉拉开车门,笑呵呵地准备坐上副驾,却发现皮椅上卧着一团毛茸茸的小玩意儿,被吓得往后一缩,“我cao!”贺川离得不远,调门儿拉稍高点问:“又怎么了?”“哪来的猫啊!”邵明辉认定那玩意没什么攻击力后就淡定多了,蹲下来凑近瞧了瞧,“你快来看。”车座上卧着一只小白猫。它不是什么名贵品种,脑袋又圆又小,很瘦,身体因为寒冷略微发抖,尾巴尖部有一点灰色,毛发有点脏了,身子灰溜溜的,小三角耳朵后面还有几处伤。“你没锁车?”贺川从屋里出来时湿着手,边走边拿纸巾擦干,一遇到冷空气差点冻麻了,赶紧把手揣兜里,凑车前看,猜测,“它上这躲雪来了。”邵明辉觉得这事儿玄乎:“绝对锁了!我看今晚有风暴预警,连车窗都关严实了,它能从哪儿进来?”贺川不置可否:“你是不忘了。”邵总平时大大咧咧的,忘关个窗太正常了,但他十分坚持:“不可能!不会是车哪儿漏了吧?”说完还蹲下来检查,“没漏啊这也。”贺川没接茬,兀自想着这猫怎么办。无辜小猫睡得倒熟,把自己团成颗球,鼻子无意识地到处嗅嗅,嗅完又放心地接着睡,小模样怪惹人疼的。“身上都没个标识,估计是弃猫。”邵明辉站起来,弯腰凑近了检查,“还挺多伤呢,咱要不给它先送医院?要不这天气容易冻死。”贺川看了眼时间,“晚上封路。”“来得及。”邵明辉家离得不算远,“医院也就五公里,来回都够了。”说完,俩人都杵在那儿没动弹。邵明辉凝血不好,不太敢接触爪牙尖利的动物,怕被抓伤;贺川又是出了名的不爱被活物碰,手套已经洗了没法戴。俩人愣是凑不出一个会抱猫的。犹豫了会,贺川叹口气,“去找个纸盒,我给它弄进去。”邵明辉应完,跑到后备箱翻出个小箱子。贺川补充道:“还有毯子。”两个人类笨拙地用毛毯跟纸箱做好窝,贺川盯着小猫,手突然不知道还怎么放,小心翼翼地托着它pi股,极缓地放进去。猫咪也不知道是几天没睡过好觉,睡得可香,半途还拿爪子挠脸,张开嘴打哈欠,露出尖尖的牙齿跟粉色的小舌头。邵明辉看着觉得心都快化了,痛骂怎么会有人抛弃这么可爱的小猫。“你去后座。”贺川说。“靠,我位置居然被只猫给抢了。”邵明辉嘴上这么说,还是乖乖照办。贺川发动引擎,但没立刻动身,透过后视镜看到邵明辉在玩手机。
于是,在后座看不见的角度,贺川开始做坏事。贺川把袖子挽得老高,朝小猫勾勾手,非常小声地说:“过来。”小猫睡着了听不见,很乖,任人摆布。贺川让它躺在自己皮肤最薄的手腕附近,揉揉圆圆的脸。这还不够,又用掌心包着pi股,摆弄柔软的长尾巴。贺川的皮肤被毛茸茸包裹着,获得了极大满足,每一处毛孔都舒服得直叹气。贺川小心回头瞥,邵明辉还在低着头,看来是没注意这边。——很好,还可以再摸一下下。猫猫头好小,半只手都可以包住。贺川在上面搓来搓去,让毛发因为干燥静电而变得蓬松。猫咪还在睡觉,发出无意识的“啊呜”声,小爪子有点不耐烦地在空中挥挥,好像想制裁某个打扰它美梦的人类。不过,它明明也很喜欢贺川的体温,闭眼迷糊时还会蹭蹭他指尖,小脑袋在手背上贴来贴去。贺川深吸口气,被蹭过的皮肤又热又麻,连带着耳朵都红了一大片。作者有话说:开文啦,抱歉让大家久等!希望它能符合你们的期待~对啦,老规矩,大家喜欢的话请多多留言哦,顺顺超喜欢你们讨论的!可以顺带小手点点关注作者专栏嘛!天气预报出自网上的新闻,但封路消息是我编的( 再也不要碰贺川了车厢空调开得很高,热气包裹着纸板箱做成的临时窝。小猫睡着后乖得像只会呼吸的毛绒玩具。它被扔在雪里太久,要用漫长的、温暖的睡眠来补救,久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才终于苏醒。它眨眨眼,好奇地打量起四周,只见一切都带着广角镜头似的畸变,身边围了一圈儿褐黄色纸板。小猫试图站起来,但因为不适应光线和新环境,啪叽一下又摔回毯子上。它吃痛地揉揉下巴,更疑惑了,不禁打量起自己的身体。——绒白的爪子,灰白相间的尾巴,有点脏的软毛,和陈旧的伤口。小猫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坐直,因为用力太猛,尾巴磕到了纸箱。它捂着pi股发出委屈的哼声,棕色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和恐惧。它原本很确定,自己是个人来的!但这陌生的身体让他有点不自信了。它明明记得,自己叫江汀,是个舞蹈演员,拥有健全且修长的人类四肢,而不是短小的粉色肉垫。就算他从舞蹈学院毕业到现在只跳过犄角旮旯中的群舞,还演过许多非人类角色,也不至于巡演一结束真就换了物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