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贺川能喜欢自己一下下就好了。作者有话说:小川出国这还有点别的隐情,大家先别急着怪他,两个宝贝都很不容易t t 你在发抖四年后的海边,两个人就这么很近地对视,卧室里暧昧的氛围开始滋长。贺川猛地起身,把小猫被子又往上捋捋,说:“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时间聊。”江汀乖巧地钻进被子,跟人类说“晚安”。贺川刚刚碰了小猫很多下,有意或无意的都有。以前不知道小猫是谁也就罢了,现在,一想到可爱的小身躯里是谁的灵魂,贺川的皮肤就开始不听使唤。贺川不得故技重施,脱掉外套钻进蚕丝被里,大口大口地喘气。这次的症状比以往都要严重,贺川只穿了一件背心,裸露的部分仅靠摩擦根本无法满足。蚕丝模仿着皮肤的触感,却模仿不了体温。贺川赶紧回到卧室上床,翻了个身,张开双臂趴在床上,双手紧紧攥着床单,试图靠这种方式得到心理释放。没有用。这次的瘾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来势汹汹,贺川即便再如何逃避也无法否认自己的龌龊心思。江汀就在门外的猫窝里——这让贺川那点那最难以启齿的心思疯狂生长,它像无数个触角一般,蔓延到皮肤下每一个神经末梢,叫嚣着,想被触摸,想被拥抱。可是不行。外面那个人,是他这辈子都触不可及的、神圣的存在,是心头住着四年仍忘不掉的白月光的竹马之交。长处地心的贺川不能,也不敢越雷池半步。摩擦蚕丝被并不奏效,贺川难受地蜷缩起来,发出隐忍的哼声。与此同时,江汀在门外同样辗转反侧。刚刚贺川的问题跟回答都在脑中挥之不去。他不知道为什么贺川要突然提到“学姐”,为什么回好多趟老家却不找自己。他信贺川有苦衷,但他更信贺川的重情重义,如果即将失联的人是贺川的白月光而不是自己,贺川一定会想尽所有办法见她一面——归根到底,就是自己不够重要罢了。江汀被自己脑补的故事惹得满肚子酸水,甚至连心脏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猫窝铺的垫子虽然厚,但还是硬了不少。江汀自从住进贺川家里后就没受到过这种待遇,因此更气了,尽管他知道除了这和沙发没地方可睡。总不能在暴露身份之后还跑过去跟人家睡一张床,怪没脸没皮的。江汀皱了皱鼻子,将脸埋在爪子间,准备入眠。夜太静了,动物的耳朵过于灵敏,以至于江汀可以捕捉到卧室中不易察觉的动静。他先是听到翻来覆去的细簌声,判断贺川大概率是在失眠,又听到几声难忍的哼哼,和被褥床单的摩擦。
这些特征都像极了贺川犯病时会出现的。江汀竖起耳朵,下意识想去帮忙。好在爪子的反应比大脑慢半秒,江汀很快制止了自己的行动,自认做一个有边界感的、久别重逢的、闹掰过的邻居。然而卧室里细碎的声音一直在响,江汀回忆起之前陪贺川去医院时听到的话:如果渴肤症状得不到缓解,患者可能会产生焦躁、不安等情绪,严重时甚至会对生活产生长期影响。江汀记得贺川的症状并没有那么严重。然而这一次的反应,似乎比他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大一些。出于安全考虑,江汀还是轻声走近,缓缓推开半掩着的房门,透过漏光的缝隙往里看。只见月光照在灰色的床单上,反射出被窝中蜷缩成小山的人影。影子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似乎在发抖。江汀试探着推开门,问道:“贺川?”被子里的人明显打了个激灵,刚刚轻微的颤抖很快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沙哑的回答:“嗯,在。”江汀踩着四只软绵绵的肉垫,“你在发抖吗?”“没事。”贺川的语气非常冷淡,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江汀想到贺川提起“喜欢的人”温柔语气,也见过贺川对待小猫有多耐心,因此更加知道此时的冷漠并非贺川本人。只不过真实的他只会展现给某个固定对象,而江汀不会是那个对象。江汀只能作为小猫去迎接虚假的温暖和关爱,一旦被坐实人类身份,一切就都像灰姑娘的黄瓜马车,很快就打回原形。贺川对自己忽然冷淡,原来是因为,他真的只是喜欢小猫而已。江汀失落地“嗯”了声,扭头走开。靠海的房间连浪声都在替江汀鸣不平,哗啦啦地撞着岩礁,载着拼不好的心情流回大洋。江汀又在地毯上趴了许久,久到有点困了,终于没再听到屋子里有什么奇怪动静。另一头的贺川,则像刚打过一场硬仗,浑身湿透、筋疲力尽地攥着被子。床单被他揉成了一团抱在怀里,双腿也紧紧夹着蚕丝枕头,脸颊则贴着双手,整个人弓着背,像正在疗伤的小兽。这副样子如果被江汀看见,贺川发誓他会从太平洋的西边跳下去。好在江汀现在只是一只猫,眼睛的广角畸变让它只能远远看清影子。贺川深吸着气,回想起江汀的声音,喘息不禁越来越严重。——江汀为什么要愿意替自己解瘾,他难道不清楚自己的病症反应,还是说,就算清楚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