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詹灼邺揉了揉小少傅的肚子,少年没有练过体魄,腹部很软,揉起来就像白软的面团,让人爱不释手。
这个位置太过敏感,前进后退一步皆是不可触及的禁地,姜玉竹忙按住太子的手掌,假意安抚道:
“臣自从得到殿下这轮皎月,便再无其他想了,今日与萧世子相见,不过是故友一聚,再说萧世子他他不好男色。”
詹灼邺内心冷笑一声。
萧时晏不好男色吗?
同为觊觎小少傅的男子,他一眼就洞悉出萧时晏看向少年的眸色有所不同。
男子眸底的缱绻与柔情,又怎会只是简简单单的同窗之谊。
詹灼邺早就得知小少傅今日会与萧时晏约在鸾凤湖相见,于是让宫里的眼线一大早在平乐公主跟前提起芙蕖灵境。
果然,喜好玩乐的平乐公主求到耀灵帝面前,想要出宫泛舟,而正在御书房与皇帝商议政事的詹灼邺,便顺理成章带着平乐公主来到鸾凤湖,打断幽会中的二人。
亏他赶来的及时,若是稍晚一步,心智不坚的小少傅恐怕就要被萧时晏哄骗了去。
马车停在姜宅院门口。
姜玉竹下了马车,紧绷着脸道:“殿下公务繁忙,臣就不邀请殿下入寒舍了。”
太子跟着下了马车,男子步履从容,大长腿迈上如意跺踏,转身悠然道:“孤今日不忙,正好来拜访一下少傅的双亲。”
姜玉竹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要知她的兄长——真正的姜墨竹就在家中,若是被太子瞧见了,那还得了。
她急忙追赶上去,可还是迟了一步,朱红大门已经被周鹏叩开。
姜宅里的柳管事推门瞧见一位身着华服,龙眉凤目,气宇轩昂的男子立在门口,当即被他身上矜贵气质唬住了。
“柳管事,你快去通知母亲,就说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让她务必将府里的‘下人’安置妥当,免得惊扰到太子殿下。”
姜玉竹从太子身后冲出来,对呆愣神的柳管事眨了眨眼,嘱咐道。
柳管事见过最大的官就是自家老爷的上峰,今日突然见到大燕储君,惊吓得连礼都不会行了。
“老奴老奴知道了。”
瞧着柳管事连奔带跑的背影,姜玉竹心里七上八下,默默祈祷母亲能听懂她话中暗意,把兄长藏起来。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她与太子刚步入庭院,就瞧见姜墨竹背对着他们,正在拿着长杆敲树上的枣子。
姜玉竹见状,连忙高声喊道:“太子殿下,请这边走。”
姜墨竹被她这一声喊得转过身,瞧见妹妹领着一位气度出尘,俊美无涛的男子走来。
男子身后还跟着几名身材魁梧的带刀护卫,一个个威风凛凛,瞧这就不像是凡人。
他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妹妹冲他眨了眨眼:“堂兄,你还不快来拜见太子殿下。”
姜玉竹转而对太子引荐:“殿下,这位是臣的堂兄,他在江陵县城组建了一支船队,此次入京,是想托臣办理印信和路牌。”
姜墨竹常年在外经商,脑子转得飞快,话也接得极为顺溜,他收到妹妹的暗示,脸上神色不变,顺着姜玉竹的话就道:
“草民姜姜壮竹,参见太子殿下。”
詹灼邺剑眉微挑,他盯着面前笑容憨厚的男子,发现此人的容貌竟与姜少傅有七八分相似,只不过男子皮肤黝黑,五官相较也更为硬朗了些。
“姜少傅,你和你堂兄长得可真像啊!”
周鹏瞪大眼睛,目光在姜玉竹和姜墨竹身上来回流转,惊讶感叹道。
姜玉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胡编:
“堂叔与我父亲是孪生子,他们容貌本就相似,故而我和我堂兄从小在容貌上就很像小时候,就连家中的亲戚们常常也分不清。”
詹灼邺心中一直好奇小少傅若是张开了会是什么模样,今日瞧见与少年容貌相似的堂兄,不知为何,他内心突起期望小少傅永远不要有变化。
永远是这般清爽又纯然的模样。
“少傅拿着孤的令牌,明日去市舶司找到方提举,便可为你堂兄办好印信和路牌。”
姜墨竹听了太子的话,顿时眉开眼笑,连连感恩道:“多谢太子殿下,草民时常听堂弟提起殿下,说殿下为人慷慨大方,仗义豪爽,是大燕顶顶好的储君,今日一见,殿下果然如堂弟所说的一样飒爽英姿。”
詹灼邺唇角浮起一抹浅笑,他看向身旁局促不安的小少傅,饶有兴致问道:“哦,姜少傅经常在你面前提起孤?”
姜墨竹忙不迭点点头,为了妹妹日后的仕途,不惜在太子面前添油加醋道:
“何止是经常,堂弟他平日里三句不离太子殿下,还曾同我袒露过,希望一辈子都能在太子殿下身边当差”
姜玉竹手扶额头,无语望天。
担心兄长言多有失,她忙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堂兄,我方才与太子在外踏青时不小心打湿了鞋袜,眼下要回屋换一双新靴,母亲此时恐怕还不知殿下入府,还请你代为转告母亲,让她莫要在殿下面前失态。”
“堂弟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兄妹二人心照不宣,姜墨竹前去后院通风报信,而姜玉竹领着太子回到东厢房。
东厢房其实姜墨竹的院子,还好柳管事办事敏捷,早在姜玉竹和太子抵达前就遣散屋里的奴仆。
进了屋后,姜玉竹先是给太子沏上一盏茶,随后匆匆走进寝室更换鞋袜。
詹灼邺抬眸打量屋内的装饰,目光扫过书架上满满堆砌的《四海志》和博古架上各式各样的船舶模型,眸光缓缓流转,神色若有所思。
小少傅在姜宅的卧房和竹意轩风格迥异,就连熏炉里的香气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