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食髓知味的旅人,李方潜久久不愿放开。直到两个人的呼吸都混乱了,沈拙清才微微使了点力气推开。李方潜摘掉眼镜,这会儿能清晰地看到他眼睛里氤氲的雾气。
积压了四百多天的渴望,在炽热的对视里被点燃。
他们紧紧把对方揉进骨血里,沈拙清用力盘着李方潜的腰,即便是撞击最狠的那几下,肌肤也没有分开半点。
在这样紧密的结合里,深秋夜凉竟不能侵袭这间屋子半点,两个人身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不知过了多久,沈拙清趴在李方潜的胸膛,月光从窗棂倾泻而下,照着赤条条纠缠的身体,留下几道黑色倒影。
“月亮”沈拙清迷迷糊糊中望向窗外,瞅见一片银白,皱了皱眉头。
李方潜见状,伸手替他遮住了光,问道:“这样好点没。”
沈拙清扑哧一下笑了,原先的睡意没了三分:“傻不傻啊,把窗帘拉上不就好了。”
“不行。”李方潜回答得很坚决,“窗帘拉上,就看不见你了”
一阵沉默在屋子里蔓延开来,沈拙清瞬时明白了这句话的涵义。
太久了,又太短了。四十八小时对于他们厚重的思念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而在这金贵无比的夜色下,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吧。
沈拙清又往左边靠了靠,整个人都要挂在李方潜身上,这样严丝合缝的贴合让两个人身体都很燥热,但谁也不想再去花费一个小时,再去体验一次性。
再多看几眼吧,只能这样想着。
月光把沈拙清的脸衬得很白,李方潜偏了个角度,保证自己的影子能帮沈拙清挡住月光。第二天晚上还要赶路,不能让舟车劳顿的人还休息不好。
“睡吧,明天还得早起,我带你去吃方糕和桂花蜜。”李方潜在爱人头上印了一个吻,轻柔地为他念起商籁——
自离开后,他就把那段沈拙清念过的古英语,在卡带机里翻来覆去听了许多遍,如今已经可以当作晚安曲来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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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方潜叫醒时,时针已经指向七。想起昨晚六点出发的约定,沈拙清嗔怪男朋友怎么不早点叫自己。其实李方潜明白,沈拙清怪的不是这晚起的一小时,而是被睡眠挤占的、在一起的时间。
“你本来睡眠就不好,昨天睡得又晚,我当然舍不得叫你。”李方潜说着,揉了揉太阳穴,在摘眼镜的过程中,不小心被发现了布满了血丝的眼睛。
“你昨天一夜没睡?”沈拙清一把拉下李方潜遮挡的手,兴师问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