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机会他给不了。他说,这辈子,他恐怕等不到火灭的那天。”
语音播放结束时有轻轻“滴”的一声。我的听觉随着这一声不断放大,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它跳得很快,很快。我激动地捶床,又怕声音吵到隔壁和对门,只好扯着枕头滚了好几下。
施岷没答应他!
我开始期待天亮,因为施岷一般六点多就会起床。那么我最迟七点就可以站在他家门口,以和昨晚完全不同的状态和他说一句早安。
翻来覆去四点多,我又开始慌张,不知道施岷会不会承认那些话——他昨晚还很担心被我听到的样子。
就这么一直捱到五点多,我赶紧下床洗漱,磨磨蹭蹭好半天,东边才亮起鱼肚白。
我猛然想起昨晚忘记洗头,赶紧开了水龙头冲了一下,被冻得一激灵,这才反应过来我没开热水。
又折腾了一通,我出去给院子里的树浇了两碗水,终于到了施岷该起床的点。我火速整理好衣服,站到施岷的门前。
可真站那了,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举了半天也没扣下去。
结果施岷自己拉开了门,看到我显然被吓了一跳。
“方岷?大清早的,你在这站着干什么?”他问。
他穿得很随意,睡衣松松垮垮的,领口也大方露着。手上端着一碗水,清瘦的手腕骨骼分明。
清晨还没那么暖和,他穿成这样,显然是准备出来给小树浇水。
“我浇过水了。”我说。
施岷欲言又止了一会,最后什么也没说,把门开得更大些,“找我有事?进来吧。”
有了李元那条消息给的底气,这个动作在我眼里,又多了些不明不白的暧昧。
偏偏此时的风非常懂事,就这么吹过来,掀起施岷的领口和衣摆。他刚睡醒没好好穿,露出几大块,走动的时候,苍白的皮肤在我眼前晃荡。
我把门带上,眼睛却是跟着他走的。
“怎么不进来坐?”施岷回头疑惑地望了我一眼,随即拉了把椅子,示意我过去。
我又想起李元转达的,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什么火苗,是熊熊烈火。别说八年,哪怕再过个十年,我遇到他,也依旧没法抑制心里那点想靠近的冲动。
因此我走向他的时候脚步是乱的,而坐下时背擦着他的手指。他没有躲开。
他没有躲开。
一夜没睡的热血上头,让我胆子又大了几分,我想,说我冲动也好、没脑子也好,我就要做一件早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