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记不得自己重开了多少次,他每一世都尽力而活,他的情感仍然活跃。
是他对仙舟的爱支撑他不陷魔阴。
就连他自己都认为这是一个奇迹。
但没有什么是完美的,寻在旅途中还是失去了一些记忆。
旅行无法终止,那只能在无尽的时光中尽力取悦自己了吧?
在过去的几世中:
寻当过忙碌的面包师。那是一个科技并不发达的文明,居民的常用工具是传说中的古董——手机。
哪怕是放在仙舟上,手机都是非常具有历史意义的古董,寻学了好一会儿才懂怎么使用。
面包师的一天很简单。
早晨,香喷喷的面包刚出炉就被学生和上班族买光,中午要准备顾客预订的下午茶蛋糕,寻的蛋糕店有免费的送货上门服务,很多熟客每天心心念念的便是那块下午茶蛋糕。
寻当过街头画师,那一世他转生的文明艺术至上,他所追求的艺术在转瞬之间,他的笔下大多是街头风景。不过在寻死后,他的画作才出了名好心的常乐天君告诉他的
寻也成为过一名主厨,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学会的做饭,但在不断的进修中,寻成为了那个文明首屈一指的名厨,格外凑齐的是,那个文明有「真正的佳肴是会发光的」这一奇怪的世界规则。
寻在地让爻阳君在对方身体里埋下种子,事后以爻阳君的责任心一定会提出取对方为妻的话。
——当然这些是寻看了那一堆的纸质报告后总结出来的,感谢老古董们仍然坚持用纸写报告,不然寻还得学上几年的电子技术才能得知他的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
所以是他勾引了丹枫,而不是丹枫睡了他。
“我会对你负责的。”
“就当这是场意外。”
寻和丹枫的话语撞到了一起,撞得七零八落。
“这不是意外。”寻详细解释了自己与普通持明的差异。
丹枫听后怒火攻心,“他们怎么敢?!”
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回忆历代龙尊的记忆便罢了,他们竟然还对同族进行了改造!下一步是不是想背叛仙舟,前去寻找丰饶星神?!
“我大概是不能蜕鳞了,不过好在自我之后没有其他族人受此迫害。”寻叹了口气,“虽然我已经把主导者送进了幽囚狱,但有我这个成功品在,难保不会有其他人想再次重启这项计划。”
持明族苦绝嗣久矣,亦认为仙舟人心异久矣。
“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丹枫又用那双好看的绿瞳关切地注视着寻。
于是寻原本想说的话就变了个样子:“丹枫,你喜欢我吗?”
丹枫沉默了。
看来是喜欢了,丹枫总是在不好意思直说的时候才选择沉默。
“对不起,我一直没注意到。”
甚至对丹枫说出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样的话后又把人骗上了床。
我真该再死一次啊。寻无比愧疚地想到。
“就当今天的事是个意外便好。”丹枫压下胸口的酸涩,强装淡淡说道。
房间已经整理干净,不再能嗅到靡靡气息。丹枫体内仍然残留着寻的精液,不单是不知如何清理的原因,还因为泄殖腔违背主人的意愿牢牢锁住了宫口,不肯将吃入腹中的放出一毫。
在感受到腹部的滞胀感,丹枫几乎想马上逃走。
寻的话打断了丹枫的动作,“你还记得小时候的眷属的约定吗?”
“……”又要再说一遍最好的友人之类的言论吗?丹枫垂眸,哪怕不愿意,他还是坐在椅子上认真听着。
“请和我结为伴侣,让我成为你真正的眷属。”
“如果是出于愧疚才这么说的话,那就不必了。”丹枫平静到近乎冷漠地拒绝了寻,只有他明白自己的心脏在跃动,可越是喜悦,他就越抗拒。
他是龙尊丹枫,他不容许自己接受这份施舍。
“今天的事除了我们以外不会有的约定了。
寻的情欲期显然不是几天就能结束的事,但也不会时刻都在发情状态,甚至在清醒时能控制住腾升的情欲,亦或是利用冷泉来压制,因此这些天寻并没有同丹枫进行过太亲密的接触。
怕丹枫在奇怪的地方误会,寻同他聊过以后才做了这个决定。
“正因为喜欢你,不想唐突,所以我想,待我们大婚那夜再做更好。”
丹枫听完是什么表情就不絮语了,他牢牢牵住了寻的手。
之后寻便会找各种借口和丹枫同处一室,就算不能贴贴也要让对方看到自己,力求让丹枫相信自己的心意是真的。
就是好几次都差点擦枪走火,两个人唇枪舌战,气喘吁吁。假如自控力再弱些,丹枫的衣服都不知道被撕了几套了。
寻过了一段时日才发现,自己的做法和过去没什么不同,都是和丹枫待在一起,区别是多了几项活动。
比如牵尾巴。
寻是喜欢把尾巴放出来的,甚至喜欢借尾巴来表示自己现在的心情,左右轻摇代表他心情愉悦,一动不动代表他正在思考,拍打地面则是表示他生气了:不许为了保护他们而牺牲自己、不许不依靠他们、不许骗他们。
同样的条款,对星期日和知更鸟也有效。
他们约好一直在一起。
谁能想到……未来他们注定分道扬镳呢?
青草、灌木、野花和树一同铺做底色,各类动物作为填充色,构成这庭院风景画。入目是一大片的绿,可着色过多,原本让人感到轻松的绿色也有了几分压抑。
歌斐木先生的庭院很别致,换句话说,极具野外特色。
在去见星期日和知更鸟的路上,寻就见到了一条正吞吃猎物的蛇、一只被他吓跑的狐狸、一只受伤死去的狼獾,还看见了几只他叫不出名字的鸟儿。
也太……丰富多彩了吧?
这就是同协吗?
寻直觉哪里不对劲,但他说不上来。
知更鸟和星期日在庭院中找到了一只小谐乐鸽,但他们对如何安置小鸟产生了分歧。
寻找到他们时,歌斐木正在他们身边说着什么。
寻在旁听完了全程。
兄妹俩的答案竟然出现了不一致,这很少见,就像他们都喜欢甜食一样,他们的话语很少有不同。
“小骑士,你的想法呢?”歌斐木问。
寻深思几秒后,回答道:“我知道动物救助机构会收容受伤的野生动物,为它们提供食物和安全的居所,但不会像宠物一样饲养它们。”
“在动物痊愈后,请专人进行野化训练,再将它们放归自然。或许我们能走前人的路。”
寻的话综合容纳了两兄妹的观点。
歌斐木惊叹地看了一眼寻:“真没想到,骑士同时守护了公主与王子。”
“你过誉了,歌斐木先生。”寻对着小鸟兄妹眨眨眼,“能保护王子和公主是骑士的荣幸。”
于是歌斐木请来救助人员,指导星期日和知更鸟如何照顾小谐乐鸽,以及要如何进行后续野化训练。
“如果有些鸟儿无法飞翔……”星期日心情有些沉重。
“你想听不那么浪漫的回答吗?”寻问。
在星期日点头后,寻说:
“企鹅是生活在极寒岛屿的鸟儿,远古时企鹅也能飞翔,但在进化过程中,由于环境因素和生物力学因素,它们抛弃了翅膀,选择在海中潜水、在地上滑行,成了为数不多不会飞的鸟。”
小小的星期日懵懂眨眼,耳翅扑扇,一下,又一下。
“生物学这种东西太严肃了,果然很难懂啊。”寻苦恼地想了一会儿,“这周茶话会加上一本鸟类百科吧。”
“就算不会飞翔,鸟儿也不会坠亡吗?”星期日问,眼中泛起光亮。
寻每次都能给他惊喜,令他倾慕不已。
“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寻笑道,“在我们眼中弱小的鸟儿,事实上有着无限的潜能。”
“但要如何保证它们能活下去呢?”星期日又问。
“嗯,这就是我们要共同面对的问题了。”寻点头,他先是夸奖了星期日的善良和应对方案,然后话题一转,带着星期日一起去找知更鸟。
知更鸟正在庭院里给谐乐鸽搜集浆果,三人重聚后,寻又重新提起了星期日的问题。
“如果鸟儿们生活的环境很安全,它们又能飞翔又不会遇到危险,就能保证所有鸟儿都可以快乐的活下去了吧?”知更鸟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想是的。”星期日说,“让他们生活在乐园里,不再有生存压力……”
寻:“如果他们看腻了眼前的天空呢?乐园再大也有边际。”
知更鸟:“那……我们让鸟儿回到蓝天上。”
星期日:“还是待在乐园里更好,我无论如何都希望他们活着。”
兄妹行走的道路发生偏移。
“不如把钥匙给他们。”寻说,“总有一些需要帮助的鸟儿,也总有一些渴望飞行的鸟儿,只有他们自己有权利决定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他们都有资格品尝。”
“替别人做出决定……尽管能规避很多麻烦,但这和压迫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星期日和知更鸟都陷入了沉思。
“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寻一手牵一个小朋友,“我做了柠檬蛋糕,还请两位尊敬的阁下移步品尝。”
知更鸟笑声清脆:“阿寻真的像一位骑士一样!”
“做一位能向你们宣誓效忠的骑士也很好啊,其他人还没这个本事呢!”寻笑着说,他同样没有忘记星期日,转头给了他一个微笑。
“我的王子殿下,暂且抛去烦恼,一起品尝美味的柠檬蛋糕吧?”
“阿寻说了不浪漫的回答,那你还有浪漫的回答吗?”星期日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