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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什么?我就是个笑话!”
李承泽一口乌黑的鲜血喷吐在身边娇艳欲滴的紫葡萄上,那沉郁的血色顺着桌面滴落。
眼下他紧低着头,半张着嘴,下颌上一片血水,双眼低垂,没有看范闲,而是直接举起手,止住了他走过来的想法。
李承泽幽幽说道:"我不想继续活着当笑话,其实你也是个笑话。"
二皇子脸上渐渐浮现起一层死灰之色,目光有些涣散,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说道:"这京都想杀你的人不少,不错,最开始动手的是我,但你以为承乾就对你有多少温柔?秦家在山谷里没有杀死你,他气的在东宫里跳了一夜的脚……可为什么?"
他盯着范闲的眼睛:"为什么……你对承乾的态度却和对我完全不同?"
范闲自己也想不明白此点,二皇子人之将死,其言也直,直刺他的内心,为什么他一直对太子有诸多宽容柔和,对老二却是死缠烂打,不惜一切?
二皇子的眼帘有气无力地搭拉着,声音极为低沉:"你不喜欢我,从一开始你就不喜欢我,当然,我也不喜欢你……我们两个人太像了,只不过我从来没有拥有你这么好的运气。任是谁,都不会允许世上有另一个自己存在,都会下意识里抢先将对方除去。"
他的目光阴寒而无奈:"如果你是荣国府里的贾公子,我就只能是金陵城里的甄宝玉,在书中永远捞不到几次出场的机会……可是我才是真的,我才是真的!"
李承泽一边说着一边血,血水在他的前襟上涂的到处都是,看上去十分凄凉。
范闲看着面前的这一幕,身体有些僵硬,作不出任何反应来。
李承泽视线越发模糊,手脚如同坠落冰窟般寒冷,这一世纵然他机关算尽,也摆脱不掉太子磨刀石的身份。
即便是他一开始没有继承大统的想法,却被他那位英明神武心思深沉的父亲一步步逼到这个局面。
身在皇家,多的是身不由己,自已已经被父皇捧到那个位置,他身后还有母亲和幕僚,许多事不得不争,不能不争。
只愿来生不再做天家子弟,这君臣父子,皇家争斗当真压得他这一生都喘不过气来。
死亡亦是解脱,李承泽仿佛做了一场无比温暖的梦境,只觉得浑身舒畅,或许是一些书上若说的灵魂出窍。
与此同时,现代一处私人医院的产房之中,一个婴儿呱呱坠地,门外的看护倒是不少,就是不见这对母子的亲属。
二十年的岁月匆匆而过,李承泽已经适应了这个光怪陆离的地方。
起初这个世界对于还是婴儿的自己冲击力极大,但这二十几年的点点滴滴,让他顺利融入了这个与轻国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像极了范闲醉酒吟诗时若说的梦中仙境,诗赋大家一一有映照。
当年叶轻眉所做得那些惊世骇俗,前所未见的东西在这个神秘的梦中仙境也习以为常。
李承泽有时都在想到底是叶家那对母子从这个仙境异世去到了轻国,还是自己受到范闲的影响,在濒死前做了一场关于仙境异世匪夷所思的梦境。
不过当他真得实打实在这里度过了二十个春秋,即便是再多念头也都熄了下去。
如今或许是老天垂怜,让他过上了不同以往的人生。
李承泽自从降生在异世的这二十年来,除却不知晓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还是跟上一世一样醉心古书典籍,对孩子不甚上心,旁得却过得十分舒心。
他推测过自己的身世,虽然与父亲从未谋面,可从衣食住行高于常人,以及即便是在如此平等公正的年代都有许多保姆保安看护,他的身世应当也还不错。
因为有过往的记忆,所以李承泽幼时就能听懂母亲说的话。
自然也能推测出一二,如今自己应当是哪位富商的儿子,只是自己的母亲应当只是养在外的情人。
这一点看来不论哪个世界,有权势的男子仍是不乏花心多情者。
李承泽漂亮的浅色瞳孔闪过一丝嘲弄,但很快又被外面的催促声打断。
“少爷,今天是回老宅的日子,您要是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
再次看了一眼镜子,今天的李承泽穿着高级面料私人定制西装,不同于以往舒适休闲的穿着,还让他不太适应。
镜面映照出的面庞比他前世来说少了几分阴鸷疯狂,多了一些精致秀气。
即便是李承泽没有特意保养过,可许是这边南方的风水着实养人,他的皮肤光滑白洁,五官比前世漂亮了许多。
在他读书时都有不少星探主动递过名片,李承泽当初进入知名学府时还因为长得太过好看火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