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不在焉的坐在妆奁前在涂抹脂膏时,看到手上的咬痕,微微失神。
在她的有意隐瞒下,这个伤口就连姑母也没有察觉到。
当萧怀衍问她疼不疼时,她着实没有想到他还会记得。
在镇国公府被他所救那段记忆,她总是在回避,不愿细想。
那时被药性折磨的意识模糊,羞愤又恐慌的情绪之下,即便是萧怀衍救了他,她也是真的怕他。
可她也知道若是当日萧怀衍没有从那经过,没有薛家兄妹的帮衬,就算保住了性命,名声也毁了。她的药性未解,被救于人前,一旦做出失控的举动,不知会引来多少污言秽语。
湖里的杀机和下药的后招,都没有给她退路。
她当然想知道究竟是谁给她下的药,除了谢家还有谁要害她。
可这么一来,她又欠了萧怀衍的恩情。
思及他昨日的话和举动,姜蜜心情复杂的推开支摘窗,细雨已经停了,树叶花草上挂着露珠,天空也没那么阴沉,被乌云盖住的晨曦隐隐要撕出一线天光。
姜蜜披上披风,走了出去。
清晨的风清冽,尤为醒神。
姜蜜这些天一直想着顾院判对她说道话,切莫忧思过重,积忧成疾。
姜蜜知道顾院判是好言提醒。
她也听从顾院判的话,没有终日闷在屋里,适当的出来走一走。
姜蜜看着被风雨吹得落了一地的银杏叶,难免有些伤怀。
前世她的身子被心结和姜家的祸事给压垮,在一场风寒中郁郁而终。
没有等到萧怀衍回来,积压在心里的话也没能问出。
现在许多事情都跟上辈子不一样了,再坏也不会比前世更差了吧?
她一见到萧怀衍便心神难安,对他的害怕像是印在了骨子里。
尽管她不想承认,萧怀衍频繁试探的举动,应是已经有所察觉。
可前世今生,亡魂重生这样惊世骇俗的事,他怎么都不会想到。
如今的试探,不外乎是想知道她有何目的。
这种时候她得格外小心镇静才行。
姜蜜心中又一叹,她何时能做到能坦然无虑的面对萧怀衍。
一片带着露水的银杏叶打着旋儿飘落下来,姜蜜伸手接住。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姜姑娘,姜姑娘请留步。”
姜蜜回过头一看,竟是成忠。
成忠笑着上前,拱手一礼,“姜姑娘,陛下有请。”
宫外她拒绝不了,宫内她更无法抗命。
姜蜜手中的银杏叶无声落地,她垂眸道:“烦劳公公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