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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物实验室里空无一人。
也该空无一人。
要不是被这一届的国手特别清理过，此时该像个废墟，堆积着几百年前的古董实验器材和实验半成品以及放了一个礼拜没丢的外卖。
程宣拿出感应卡开了门，燥热的暑气迎面而来。
待他放下书包後，另一人踏着他的後脚进了实验室。
「今天来得那麽早，程宣。」周闵珣背着深蓝se的电脑包，关上实验室的门。
程宣闻声回头，看向来人，「喔，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本来想弄个惊喜给你，没想到你先来了?17岁生日快乐。」
「哟，英物大队长能弄个什麽惊喜给我？」周闵珣走到程宣所在的实验桌，低头看了看桌子，而後抬头望向程宣。
近距离的对视弄的程宣有些慌，他傻傻的笑了笑，像个阿拉斯加犬似的，「就?就买了个蛋糕，现在放冰箱里。」他用头点了点放在角落的灰se小冰箱。
周闵珣笑了，带着点惊喜和无可耐何。
「那麽紧张g什麽，你b前几届的学长好多了，至少买了个蛋糕，而不是拿不知道放在实验室几百年的米，用生锈的钢杯和酒jg灯煮了杯饭给我。」周闵珣顿了顿，「一起去吃晚餐吗？」
程宣没回答，而是眼神呈现虚焦，半晌後才愣愣的应了声「好」。
周闵珣看到程宣的手不断扣着桌面，敏锐的他知道他肯定有什麽话要说却说不出口。
「怎麽了吗？」，周闵珣道。
轻柔的语气滞在耳畔，简单的问句彷佛裹着世间所有柔软，掺着丝绒滚过每一寸肌肤，陷入心底。
像是被触动什麽似的，程宣将双手撑在实验桌上，倾身向前。
夕yan从覆着薄灰的窗户照进，镀了他半边脸的金h，眼里泛着碎光和藏不住的喜悦和激动。
程宣抿了抿唇，表情羞涩却温柔，对着眼前那人问道：「等你成年，我们就去领证，好吗？」
彷佛r0u进了傍晚的微风和温度，低哑的嗓音在周闵珣的耳梢磨了磨，他微微抬头望着程宣，搧了搧纤长的睫毛，双眼像是含了一汪春水，楚楚动人。
沉默了一会儿，周闵珣的笑意在嘴角盛放，声音一如既往带着慢不经心的渣苏感和些许缠绵的温柔，笑笑的应了声：「好啊。」
初秋残留的余热在此时漫漶开来，空气里依旧带着实验室陈年的灰尘与霉味，可那翻涌出来的甜与鼓动盈满了整个空间，随着流云的移动，溢出天际。
「这个桌子这边清一下。」
「这个东西拿走。」
「把那杯饮料拿去丢。」
「这个也拿去丢?」
「诶不要这我还要用。」
「你再拿两张椅子过来。」
「诶我ppt放新版那个喔。」
「不要，放旧版的。」
「没关系啦放新的。」
「g不要，新版有我黑历史?」
一群高一学生挤在实验室门口b仄的小角落，看着学长们手忙脚乱的清理桌面，一会儿搬走一坨不知名物t，一会儿搜刮走桌上的手摇杯和卫生纸，一会儿理着地板上不知道哪条接那条的延长线。总共也不过六张实验桌，经过一番打理後仍像原先那般——随意堆起的铝挤、大小不一的支架、积灰的供电器、放满铁球和螺丝钉的塑胶盒、散落各桌的漆包线??宛如刚被炸过的贫民窟。且即便从隔壁实验室搬来了椅子，仍无法让所有人都坐着。有些学长乾脆将桌上的一堆纸箱纸盒和电线全堆到墙边，腾出些位置给自己坐。
一切尘埃落定後，距离开始的时间已过了十分钟。
台上的主讲者接过一条从投影机延伸出来，在空中摇曳的hdi线，接上电脑，不疾不徐的开始一段自我介绍。
「呃大家好，我是高二十六班的周闵珣。那个抱歉实验室有点乱，大家t谅一下，你们之後会习惯的。」他低头切了下一张投影片，补了一句，「希望你们有机会习惯。」
引得台下学长一阵发笑。
「嗯?那些老套的开场白我们就理所应当的省略，直接进入正题。」
周闵珣的台风很好，松弛有度，流利的完全不卡词。在大致讲解完进入英物所需具备的能力以及甄选办法後，他将简报笔交给了下一个讲者，接着说明甄选简报格式以及後续会用到的软t。
结束了自己的part，周闵珣并没有坐下，而是继续站在台前，心不在焉把玩着手里的hdi线，慢悠悠的朝台下扫了一眼。
不是长官那种树立威信的扫视，而是要找人。
不到一秒的时间他就从底下乌泱泱一群人中，在後排正中央的实验桌看到了那个目标。
程宣。
此人侧坐将左手撑在桌上，一米多的大长腿摆在那里，旁边放着笔电。原本骨架就偏大的他，没有将背靠在椅子，而是身t微微向前倾，无形之中产生了压迫感。程宣的脸看着很冷，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却隐隐透露着戾气以及藏不住的野心。
仿佛要大开杀戒似的。
周闵珣敛了一下眼睫。
有点意思。
周闵珣先前就知道有这号人物，後来不知道透过谁的牵线将他加进了英物名为「typt曦阁2024二金究竟能不能成功」的群组。不过都只有在网路上的交流，以及听别人形容过他大概的样子，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
没想到本人是这麽的来势汹汹，甄选拿不到满分不出实验室的那种。
周闵珣找他本是好奇有可能成为本届最强选手以及最高分进入曦阁资优班的人长怎样，没想到竟有点意外??。
下一个part又轮到他讲，所以周闵珣没在他身上浪费太久，接过简报笔後切了下一张投影片。
「对於甄选的讲解大概就到这里结束，接下来的部分是介绍我们英物历届?」周闵珣意味不明的拖了尾音，「?优秀的学长。」然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底下又是一阵爆笑。
只有知情的学长知道接下来会是一大段损人环节。
「首先呢，是我们读h大电机系大四的亨学长。深耕typt多年，却不幸落选国手，明年打算考取t大电机研究所，我们祝他成功上岸。」底下是来自众学长的掌声。「好啦没有讲正经的，亨学长在推理论这方面特别厉害，学弟妹有需要可以去找他。」
而这位亨学长双手环x站在实验室後门，黑着脸点了点头，一副习惯年年被损的样子。
「再来是读n大化工系大三的丁学长，你们可以叫他丁丁。他在读论文方面很强，如果有英文论文看不懂的可以请他帮你看。」
这位丁学长身形高挑，长得忒麽一温柔的斯文败类，知x理工男，是学长里面偏好看的一位，只见他道：「就只有读论文，讲的我很没用一样？」
周闵珣解释道：「没有说你没用，只是你的技能要在b赛的时候才能发挥。」
这黏糊的语气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在哄人，惹得台下的学妹悄悄嗑了一把。
「然後是我们大名鼎鼎，c大电机系大一的远学长。前年被选入国手之後代表国家去罗马尼亚参赛拿回了银牌，来大家拍拍手～」
依然是学长拍的最猛最大声。
「我们国手远学长最厉害的是实验架设还有电路之类的东西，不过他有一次差点ga0到爆炸所以请学弟学妹找他帮忙的时候小心点。」
长得有点像猴子的远学长cha嘴，「诶大家别听他的，我没弄过爆炸这种事，如果实在不想找我做实验架设的话，可以来找我玩音游，我会很开心。」
周闵珣接话，「啊确实，远学长玩音游很厉害，这是我们一致认同的。」
「再来是高三十六班的衔学长?，呃要说他有什麽擅长的吗？我不知道他能g嘛，大家请看vcr。」
只见投影幕上随着周闵珣一次又一次被按下投影笔，跳出一张又一张衔学长的睡容，张开嘴巴的、流口水的、脸被挤歪一边的应有尽有，衔学长的打呼声还被当做了背景音。
「g——我就知道你们会放这种东西，g你们这些学弟真的很坏都欺负学长。」衔学长胖胖的，嗓门很大，实验室都是他的声音。
「好啦我们t谅一下这个还没考学测就打算当分科战士的人。」周闵珣揶揄他。
「下一个是飞学长，飞学长分析数据很强，有需要可以找他，但要修简报的话就先算了。」周闵珣笑了笑，「你们之後会懂。」
「再来是?伍学长，」周闵珣看了一眼後方的实验桌，「嗯好我们的伍学长正在睡觉，就先别叫醒他了。」只见一个身穿黑seesssential外套的人坐在桌上头低着埋进手臂，睡得很沉。「实验方面有问题的话可以去找他，但别试图叫醒他。」
一整串损人介绍下来，周闵珣的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或抑扬顿挫，但各种调侃、揶揄、拍彩虹p都能从中听的明明白白。
「应该快介绍完了吧，我看看。噢下一个是你蓝学长。你要不要介绍一下你自己，我讲话讲的嘴巴很酸。」周闵珣很自动的将简报笔交到蓝学长手里。
「行呗，」蓝学长起身，「反正给你讲也是被损。」周闵珣听到这话後笑的又痞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