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顾泽成果然蹙眉道:“只是邢阳那头不比井陉道,顾成五十万大兵压境,便我率兵前往,只怕也解不得围,便是看在青殊的份上,也还请岳丈与我一起走一遭。”
说罢,顾泽成竟在马上向陆正杨一揖。
陆正杨连忙侧身避过,心头火起,却是面露为难之色。
按顾泽成的推算,陆正杨当然是不想去邢阳的,还是那句话,在邢阳打也是为顾泽成而打,他们翁婿二人各自心中早有龃龉,只是未曾真正私破脸。
按照顾泽成原本的计划,陆正杨若死在与王通之战中,那最好,他领着真定军去援助郭继虎;即使陆正杨若能活过与王通之战,真定实力大损,他必得听命于自己,不去也要去;
但现在这情形,陆正杨实力丝毫未损,顾泽成只能打出自己制衡陆正杨的底牌:陆青殊。
他字字句句是看在陆青殊的份上,但其实他们二人都清楚顾泽成与陆青殊早无情份,这话不过是个好听的台阶,其实,亦是威胁。便以陆正杨对女儿的宠爱,他不去也得去。
再者,王通之围已解,陆正杨更没有理由推脱不去;且是顾泽成亲自率军来解的围,陆正杨只要不想当场翻脸、不想当场两军火拼,便看在这件事的面子上,也该走一趟。
果然,陆正杨咬牙道:“既是陛下有令,那臣便随陛下会一会那顾用,只是,井陉关毕竟紧要,还请陛下容臣回去布置一二。”
顾泽成却笑道:“岳父,你先时出来伏击王通,关中想必已经留好了人手,邢阳那头局势危急,还请岳父与我速速前去支援,以防局面有变。”
这口气,竟是连井陉关都不许陆正杨回去了。
陆正杨不悦道:“儿郎们随我伏击,这数日皆餐风露宿,便要去支援邢阳,也该休整一二,再者,大军出动难道不需调动粮草辎重?不回井陉关又如何调配?”
顾泽成却是叹道:“我如何不知疲兵不可久,我手下这些人,已是长途奔袭十余日,如今已经减员三成。但局面危急,实在容不得休整。至于粮草辎重,岳丈不必多虑,我已经必定让柯栋材沿途备好,若到了邢阳有甚短缺的,岳丈唯我是问。”
顾泽成的口气听来十分诚恳:“岳丈,现下王通大军已经灰飞烟灭,短时间内,伪朝绝无实力再来进攻;邢阳那头却是关系着整个河北的生死存亡,刻不容缓呐。”
陆正杨眯了眯眼,却是露出一个看似不甘的表情:“哼,陛下既有安排,臣遵旨。”
不论如何,陆正杨好歹是答应了下来,顾泽成便笑道:“既如此,便请岳丈大人先行,我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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