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知道那是什么感受。”
不是怎样锥心剜肺的痛苦,而是一种虚无。究到源头,甚至大家都是好人,都被害、有苦衷,难转命运,被天支配逃不出去,就是这种虚无。连细想想都不敢,怕觉得没劲,生死都没劲,却又放不下。把自己吊死在那里,红尘地狱都去不了。
“你竟……竟能理解。”
辛仕徵知道,自己待文玉尘也不同。究竟是如何不同,他说不上来。他只知道,他肯自己颤抖着掰开腿,让文玉尘进来,那时候甚至顾不得彼此紧拥的疤痕会不会破裂。
“我能理解。我也知道挖出亲人半个尸体的滋味如何。”
辛仕徵在舜英城挖出母亲的尸身时,她腰部往下全没了,头颅也只剩半个。文玉尘想起东海灵气爆乱后的兽害残墟,那时海空都变红,护佑东海的霞海圣灵也流血泪。九岁的孩子挖出表兄的尸身,也只有半个,甚至还不够半个,能用手稀烂地捧起来。
“表兄心里也知道。因这牺牲,我家的终生奴身可以赦免,我能以最低级的子弟待遇勉强获得自由。后来养大我的是文家当时的主事长老。他会神树通灵的秘术,能仿制海上灵源须巢童树的神果,也能维护这棵神树的灵脉永存福泽。”
但是没人爱他。他杀死了自己的女儿,发妻数十年前就已离弃而去,性情孤怪,茕茕一人。
“然而他肯将至为珍贵的人造神果给我用,耗空心血让我发挥天命,得以成才。”
回忆的语声和此夜的血汗混在一起。辛仕徵头脑轰鸣,文玉尘在他眼里碎成萤火,与他的往事点滴泄入真实,他过往的诉说和当下的凌虐,像滚烫的火点般淋漓烧穿辛仕徵的皮肤脏腑。
“然后……玉尘,然后……?”
辛仕徵的昔声也融进这滩夜色。他病伤沸热,肚子里、后庭里沉着淫洪。他胡乱摸着文玉尘的脸,文玉尘气息粗狂,沾染在辛仕徵手上。
然后……
“仕徵,虚无——你知道我为何能理解你心中的虚无感吗?——我连机会都没有。我往死里期盼和用力,想要在海上霸王擂出头,给文家受轻视和欺侮的所有人争个活得像人的机会。是输是赢,其实我都耐得住,我能用一辈子来拼。”
但是,文玉尘连上擂台的资格都被剥夺了。不要说什么输赢拼命,你没有机会。
那感觉甚至不是痛苦。拼尽所有也跨不过那条命运的槛,不能超度和遗忘死去的人。身边永远徘徊着鬼魂,逝者所化的、自己心里的。永远。
辛仕徵惶然叫着文玉尘的名字。他们听到对方呼唤自己,都会遭受惊雷一般,感到惊悚般的牵念。文玉尘也被欲汗淹窒,差点神思融化。他猛然睁眼,暴洪般的酸涩与水意从身下冲来,在肚子里搅成一团烈火。
他才发觉自己干得太烈。辛仕徵拱抬腰身,像失渴将死的鱼般绷紧着。文玉尘去摸他的腿,被顶分大开的腿连稍微圈住身上暴虐之人的腰身也不能,因文玉尘插刺的频力都野蛮。
“玉尘、玉尘……啊、啊……!!”
辛仕徵后庭泄透,将文玉尘那粗野的性器裹紧。摩烂般的水音黏腻地伴随着他们的交合,文玉尘撑起双臂笼在辛仕徵身上,黑发都泻在辛仕徵胸腹上,乱七八糟地湿成一片。
文玉尘也感到了。山林里的瘴气就算深重,差点致人欲乱痴狂的程度也太超过。他身上那条伤疤——所谓的“肉龙脉”——能感知幽微的灵气变化。由巨大范围内的生灵伤残、危险预警凝汇成的波动变化,被激烈的爱欲异化,一时变成淹没神思的痴狂。
辛仕徵带领众人在这山林中扎营,并非盲目找寻。这里背靠明风野,传闻中的兽王圣地“栖灵洞天”就在隐秘的不远处。威胁也好,把柄也罢,万灵山庄追寻着这个敏感的地点,也终究逃避不过与舜英城血案遗属众人再行对峙的局面。
他已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答案和终局,可是营地中许多人还想要那心心念念的真相,卖命地恳求心石能落地,能从无望的苦恨中解脱出来,哪怕赢得自由和心宁的机会是如此渺茫……
哪怕是为了这些人的心愿,辛仕徵也存着这份算计,把营地扎到这里。
然而,风中传来了……
“咳咳……!”
文玉尘紧压在辛仕徵身上。射精的时候,两人的腹部都毫无羞耻地咕声颤动起来,健腴的肉肤彼此紧摩,那种灌水涌动般的高潮肉颤清晰露骨地互相传达。
他咳出两口碎血,捂住躁动烧灼的龙脉伤疤。辛仕徵从他身下挣挫起身,一手勾揽住文玉尘的脖子,拼命撑起瘴灼未退的身躯。
风中传来铁甲的奔声,还有狼嚎。
辛仕徵颤咬牙关。他和文玉尘下身贯连,像一对舔够血、交配完的凶兽。辛仕徵就这么硬坐起身,深含在后庭中的粗器几乎顶穿腹肠。
“玉尘,把不会武的人往后……往后撤。”
辛仕徵推着文玉尘,抓了一手温血。他倒吸一口气,眼看文玉尘龙痕淋血。他骤然想起,这个伤疤足可以把文玉尘撕裂两半。
“……玉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