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个了。
晏云澈主动岔开了话题,“小侯爷的玻璃厂是准备做什么成品?”
寻常的琉璃多为观赏性高的摆件。
祁秋年笑得神秘,“当然是以实用性为主了,具体是什么,过两日给你送极乐苑去。”
“你倒是慷慨。”毕竟琉璃不便宜,与琉璃相似的玻璃的价格也该不低的。
祁秋年:“原材料不值钱,再说了,就我们俩的关系,还能用钱去衡量的吗?”
说得窝心。
晏云澈知道,这人最开始接近自己的目的并不算纯粹,是为了在京城有个靠山,或者说是为了他从来都读不到的‘復仇’,但接触下来,才知这人确实值得深交。
“方才,我见着还有一栋小楼是才开始动工修建,那是准备做什么?”
“做学堂。”祁秋年说,“想要留住技术工人的心,除了一纸合同,福利自然不能少。”
那学堂就是给工人的子女准备的,家中只要有一人在工厂上班,直系亲属,都有两个免费的名额可以入学。
如果超出两个孩子,也只需要交很少一部分的费用。
而且不光是免学费,学杂费,笔墨纸砚也都由厂里包了,不算是一笔小费用了。
学堂只收十到十五岁的孩子,隻用上三年,日后不说能有多高的学问,至少识字,算数,明理是没有问题的,此后也不用再做一个睁眼瞎了。
想要再往上学,考科举,那他就管不到了。
至于大人们,轮休的时候也可以去学,多认几个字也是好的,反正也都是免费的。
晏云澈听明白了,不由得感慨祁秋年确实是太会拿捏人心了。
寻常百姓家里,想要读书识字,太难了,不光是束修,书籍,笔墨纸砚的开销,一些龟毛的教书先生,还有诸多麻烦的规矩。
他的关注点也不止是如此,“子女?”
祁秋年瞬间明白,微微挑眉,“怎么?莫非佛子也认为女孩儿不能读书?就该在家中相夫教子,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晏云澈轻笑,“佛曰,众生平等,在我看来,如今这世道,真正做到的,也只有你祁小侯爷一人了。”
祁秋年也回之一笑,“无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有条件的话,都应该去读书明理,孔圣人言:有教无类,我从来不会觉得女子不如男子,所以更不应该让女孩儿困在家里,她们也可以去做工赚钱,也可以拥有属于她们自己的人生。”
而不是一辈子生活在深宅后院,困在灶房那一亩三分地。
说得是很有道理,但晏云澈却不怎么看好,“即便小侯爷做到如此,工人恐怕也未必愿意送女孩来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