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吧。”
轮船开始鸣笛,小队走在前排,这次杭封落在队伍最后面,脚步越来越慢,直到彻底掉队之前,小队长最后递来一个担忧的目光,而后决绝消失在长廊,原地留下他孤身一人。
下一瞬,昏暗的长廊被阴影笼罩,灯光开始闪烁,空间一阵扭曲,似乎有难以言喻的能量在尽头酝酿,驱使着,引诱着,控制长廊中唯一孤零零的身影,催促他走进。
哨所的制服材质冷硬,穿在人身上将人衬得古板又严肃,长廊中的人影瘦削,阴影拉得斜长,就连倒影中的衣物也是线条明晰,一步步缓慢靠近尽头漩涡,阴影似乎扭曲着向前爬,甚至想要脱离站立的本体,挣脱出地面的控制,像漩涡爬去。
“注意分寸。”
他淡声开口,嗓音不再有最初的生涩感,恢复了平和,清冽如击玉,平稳没有起伏。却让阴影猛地顿住,乖顺躺回他脚下,专心扮演杭封脚下的阴影。
半晌后,见没有得到奖赏,阴影又开始不安分的向上试探,在即将触碰到他的脚踝时,忽然炸毛一般开始战栗,抖落了一地漆黑的细碎影子,似乎正在经历电击,在地面炸开成一滩斑驳的墨点。
随即被无形的力量扫成一团,空气中隐约传来‘啪’的一声,糊在了墙上。
带着遮面的青年转身,摘下兜帽,十指裹在哨所统一配备的皮手套中,依然能看出其骨形优越。
随着兜帽缓缓摘下,他依旧带着遮面,仅露出细挺鼻梁,一双灰色眼眸很快被琥珀色填满,迅速让他的双眼恢复成正常人模样,
“这是第二次。”
他缓缓抬手,指向糊在墙上的墨团,五指成爪猛地收紧,墨团爆了一地,磅礴的能量将空间扭曲,清凉声音随之警告。
“半月前,我们达成协议,我为主,你为奴。”
被困在山崖下沉睡十年,杭封说话尚不连贯,停顿痕迹明显,沉默一瞬后才接着道:“你第一次试图嗜主,被废去实体,今天第二次不听话,为什么?”
他十分不解,为什么这东西分明有意识却似乎不太聪明,于是认真发问:“需要我剥夺你的意识吗?”
墨团瞬间被戳到软肋,连忙谄媚的汇成一团,伸出几根油光发亮的触手靠近杭封,学着发出声音:“主人。”
“听话。”
“摸摸。”
从前杭封有条狗。
他养成了遇到兽类摸摸头的坏习惯。
半月前第一次见到这团墨团的时候,他们达成一致,末了杭封下意识在它的疑似‘头顶’部位停顿两秒,从此以后,堂堂污染源,便会时不时找找存在感,艰难的吐出字节,目前仅掌握了这五个字。
杭封觉得它的学习天赋基本到此为止。
“今天不摸。”
触手瞬间蔫了,杭封已经转身离开,经过方才的耽搁尽头处的入口已经消失,电路恢复正常,长廊死寂,尽头一面白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