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熙临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牙关紧咬,双拳紧攥,手背根根青筋突兀,即便已经极力克制着心中怒火,双侧手臂还是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司徒朝暮感知到了危险,同时又惊讶万分:这还是宋熙临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产生想要动手的冲动。
眼瞧着宋熙临的怒火就要压不住了,司徒朝暮惊慌失措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你跟她这种嘴巴是厕所变的贱人计较什么?她臭嘴里吐不出干净纸!”
冯夕雅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了,怒不可遏地瞪向了司徒朝暮:“你、你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不等司徒朝暮再度开口喷她呢,裴星铭就特别无奈地冲着冯夕雅说了句:“我说大婶儿,我们几个都是学生,虽然穿得简陋了一点儿,但真不是要饭的,而且我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裴星铭的话还没说完呢,闻铃和厅响就笑喷了,因为那一声“大婶儿”。
司徒朝暮其实也很想笑,但是碍于宋熙临的脸色依旧是阴沉的,所有她才强忍着没笑出声,不然会破坏严肃氛围,不过她还是要在心里给裴星铭点个大大的赞:虽然是渣男,但绝不会以貌取人区别对待,一视同仁地渣,对哪个女人都不会怜香惜玉,无论对方长得再好看,只要惹毛了他,照样辣手摧花、心狠手辣。
冯夕雅的脸都气红了,气急败坏地瞪着裴星铭:“你喊谁大婶儿呢?”
裴星铭再度无奈叹气:“你穿的那么成熟,脸上全是遮皱纹的粉,风一刮能吹后面人一脸,还不是大婶儿呢?而且啊,我们都是学生,您就别为难我们了,我们明天还得上学呢,现在真着急回家,您也别一直仗着年纪大无理取闹啊,实在不行你就去医院看看,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次不光是厅响和闻铃,司徒朝暮也忍不住笑出声了,再一看宋熙临,就连他那副冷峻摄人的眉宇也松动了许多。
冯夕雅简直是要被气死了,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咬牙切齿,愤恨又无能的眼泪都开始在眼框里面打转了。
从小到大,没人敢这么对待她。
突然间,有个穿着牛仔裤和黑夹克、身型高大健硕的男人从后方跑了过来,冲着冯夕雅喊了声:“大小姐。”
司徒朝暮他们几人又是一愣:大小姐?这称呼,真电视剧啊!
冯夕雅今生第一次如此感激自己的保镖,当即冲着司徒朝暮他们几个抬起了手臂,气焰嚣张地指向几人,怨毒不已:“把他们几个全给我打死!”
呦呵,还摇人了?
你当我们会怕么?
下一秒,连带着周唯月在的五人齐刷刷地闪动身形,“嗖”的一下全部躲在了宋熙临身后。
司徒朝暮的反应最快,所以占据了最好的地理位置:宋熙临身后的第一人。
随后,司徒朝暮朝左边歪了一下上半身,一手抓着宋熙临的书包,一手指着冯夕雅,学着她的样子说:“把她也给我打死,骨头全都打碎那种死!”
真的是,谁还不会放狠话了?
冯夕雅越发的怒恨交加,因为她的威慑力不起效了,这些毫无权势的普通人竟然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都不害怕她。
那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冯夕雅面色铁青地催促保镖:“愣着干嘛?动手呀!我爸养你是为了让我平安高兴,不是给我气受!”
那位保镖似乎早已习惯了冯夕雅的目中无人和高高在上,即便她用词再具有侮辱性,他也没有任何不满与羞愤,只是觉得为难,急切又无奈地提醒冯夕雅:“大小姐,机场人多,还是息事宁人吧,不然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就不好了。”
此时他们周围已经有几位围观的群众了——冯夕雅的嗓音很尖,又气急败坏,很难不被吸引过来——虽然不多,但难保任由她这么继续霸道猖狂地发展下去围观的人不会越来越多。
但是冯夕雅哪里会听从一个小保镖的提醒和建议:“你怕他们干什么?他们都算是什么东西?我让你打你就打,打断一条胳膊我商你二十万!”
我的妈呀……司徒朝暮他们几个算是彻底开了眼了,世界上还真是有这种目无法纪的猖狂富二代。
宋熙临想得却是:这就是阿临所成长的世界么?纸醉金迷,骄奢淫逸,目中无人,将人性中的另外一种劣根性展现到了极致。
眼瞧着保镖迟迟没有动手,冯夕雅又狠毒十足地威胁了他一句:“你今天要是不听我的,我明天就告诉我爸你欺负我,让你全家都不得安宁。”
保镖浑身的肌肉在瞬间绷紧了,眼神中逐渐显露出了压抑许久的怨恨和愤怒,牙关紧紧地咬着,额角青筋直崩。
宋熙临清楚地感知到了这个男人的意志力在动摇,随时都有可能朝着他们动手。
他有些同情保镖,却又无可奈何,一旦他动了手,他就不得不还手。
司徒朝暮他们几人也觉得这保镖挺可怜的,这女的完全就是在欺辱他、压迫他,丝毫没把他当成人看,而是把他当成了一条可供自己驱使的狗。
就在气氛逐渐焦灼之际,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是我来晚了,还是飞机提前抵达了?”
所有人同时循声看去,看到了西装革履,步履款款朝着这边走来的宋青山。
如今宋家在东辅的地位也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然而冯夕雅却仅仅是淡淡地扫了宋青山一眼,然后便将双臂抱在了怀中,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宋青山也没有过多的关注冯夕雅,直接来到了宋熙临的面前,笑呵呵地说:“你妈跟我说完我就来机场了。就这么几天你还来回颠簸一趟真是辛苦了,快回家吧,剩下的事情我处理,司机在外面等你。”
宋熙临冷然一笑,先淡淡地扫了一眼冯夕雅,而后满含戏谑地盯着宋青山:“这就是你的世界?和臭鱼烂虾一样肮脏,怪不得外公到死都没接纳你。”
如同被一箭穿心了一般,宋青山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身体也猝然一僵。
宋熙临没再理会他,拔步就走,司徒朝暮他们几人立即跟上。
谁知冯夕雅却不打算就此善罢甘休,快走几步朝着宋熙临冲了过去:“谁让你走了?”
宋熙临脚步一停,回头盯着她,冷而狠地启唇:“以后再敢羞辱宋熙临,我就卸了你的下巴,割下你的舌头,钉在圣水湖的湖底。”
司徒朝暮微微蹙眉,心说:什么叫以后再敢羞辱宋熙临?你不就是宋熙临么?
冯夕雅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割我的舌头?你吓唬人也这么幼稚么?我就骂他是个野妈生的野……啊!啊啊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宋熙临就突然出了手,修长有力的手指精准狠厉地卡住了她的面部关节,“咔嚓”往下一扣,冯夕雅的整个下颌骨直接被卸了下来。
在震惊与错愕中度过了两三秒钟之后,冯夕雅才意识到自己的下巴掉了,上下两片嘴唇大大洞开着,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再合拢,把她急得哇哇叫,眼泪委屈地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