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下课铃声响起之前,404全班的【写】课便圆满结束了——没有人死去。
教导主任还得羞辱的留在原地,给学生们挨个发完红花才能离开。
而变成学生的众参与者给老师们都打了正分后,就看到谢印雪依旧眼睛都不眨一下,将红笔猛然拔出,然后迅速扯断一截里衫的布料裹住冒血的伤口,再把雪腕藏入袖中,挡去其余人的窥探。
陈云对他说:“谢先生,我那有些医疗用品,不如我等会拿给您一些吧。”
谢印雪却婉拒道:“谢谢,不过不用了,我自己有。”
陈云也不勉强,放心了许多:“那就好。”
在去往食堂的路上,步九照想再去牵谢印雪的手,又怕弄疼他伤口不敢妄动,柳不花那厮则霸占在谢印雪的左边,红着眼睛哽声道:“干爹……”
“哭什么?”青年睨了他一眼,拦住柳不花的道歉勾唇道,“你觉得我会为你涉险吗?”
柳不花愣住,呆呆地仰头望着谢印雪问:“那干爹您……其实是想借机杀了它?”
谢印雪却不再看他,目视前方应道:“嗯。”
可柳不花面对如此冷漠的答案,反倒笑了起来:“那就好。”
他还揪着谢印雪的衣角,小声忸怩道:“不过我觉得您还是会为我涉险的。”
谢印雪只是笑着,不再说话。
唯有步九照心烦气躁,盯着柳不花扯住青年衣角的双手,嫉恨得想在那里烧出几个洞来。
——柳不花就是神他妈的烦!
自己刚刚应该趁机骂他几句的,真是失策了。
作者有话说:
柳不花:干爹真好。
npc:好n个头。
柳不花:?
谢佬:九十九万个圆很多吗?一点点啦。
教导主任:亿点点?
眼下谢印雪在这,当着他的面骂柳不花终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因此步九照很收敛,只在几人如往日那样领了套餐准备入座时,一闪身挤开柳不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谢印雪身旁的位置上坐下。
这一番行径把柳不花看愣了。
但他对坐在哪里没什么特殊的执念,所以挠挠头就坐去了陈云身边,与谢印雪面对面。
当然,食堂里不仅仅是他们这边吃饭的固定小组座位发生了些细微的变化,裴清嵘那一桌也是。
往日他们那一桌人吃饭,都是裴清嵘和刘翌还有何威坐,魏笑和雷成磊坐在他们邻桌,毕竟他们是五个人的小团体,四个学生得仰仗老师保护,所以不能让何威独坐才这样安排的。
后来雷成磊死了,魏笑就加入了裴清嵘那桌,四个人一起吃饭。
今天他们四个人虽然还坐在一起,几人之间的空气却像是凝固了一样格外僵硬,那种尴尬滞凝的感觉,但凡是坐在这座食堂里的人都能感受到。
并且大家也知道这是为什么。
虽然这里的参与者或许不是人人善良,可像刘翌那样求着别人救自己,等别人救他时他又故意临时出岔子差点害了队友这种行为,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干的出的——最起码,不会在游戏才进行到一半时,且在自己没有生命危险、没有任何利益引诱的情况下干。
所以哪怕是陈云,现在对刘翌的看法都很复杂,既有可怜,也有警惕、后怕、困惑等诸多难以言述的情绪。
而柳不花一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陈云此刻应该跟自己一样满腹疑问,再瞅瞅那边裴清嵘那桌的近似窒息的安静,他不由叹气:“唉,赔了夫人又折兵,何必呢?真是想不明白。”
“有什么好想不明白的?”谢印雪垂眸望着餐盘里的白米,头也不抬道,“那个问题他必须问,那个因为今晚过后,没有人会愿意再和他组队。”
“为什……”
听见谢印雪这么说,柳不花一开始还没搞懂,但开口说了两个字后,他就反应过来注意到了谢印雪话里的重点——今晚,而不是今天。
在这个副本中,晚上又会发生什么?
柳不花微愣:“每晚的心里话?”
闻言,谢印雪轻轻颔首算是肯定。
陈云见状也想起了每晚窗外响起的众人“心声”,稍作思考,她就彻底想通了谢印雪话中的深意。
那些每晚出现的心里话,都会暴露变成学生的参与者们当日最在意的想法和念头,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参与者们心中是什么暗自计算的阴谋,还是慌乱无措的怯懦,亦或一些不该有的旖旎幻想,都会彻底曝光,展露无遗。
如果刘翌彼时就有了什么不能为人所知,还有极大可能可能会在夜晚心里话时间暴露的坏想法,那站在刘翌的角度来看,“后面还会不会有小组课”这个看似没必要的问题,他就必须问。
因为他还是个可怜的小角色时都没人愿意救救他、好心与他组队,待到大家发现他不仅没本事,甚至连当个听话的老实人都做不到时,就更没有人再愿意和他组队了。
这个结局和他此刻面临困境是相同的,区别只在于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所以横竖都是死,刘翌也只能放手一搏。
假设他真问到了答案,而答案是没有,那他反倒还得了好处;答案是有,等着他的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更改。退一万步讲,就算如今他没问出确切的答案,眼下这一局面,不也正是他明日即将面临的吗?
“刘翌一开始……明明只是想回家。”
想到曾经每晚只会哀哀哭泣,念着回家的一个普通人变成这般模样,陈云心中不禁荡起万千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