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意咬重了“我们”两个字,唯恐他听不出暗示。
所幸默契还在。
烛玉道:“听沈道友说你在惩戒堂,就特意来看看你——们。”
见她眼睛眨得飞快,他才加上那个“们”字,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闻云鹤干笑:“多谢烛道友。”
唬谁呢。
说是来看他们,可从头到尾有瞧过他们一眼吗?
姜鸢点头:“有劳烛道友。”
她面上冷淡,心底却免不了多生犹疑。
他也想拜师么?
可按时间来算,应是她先来的。
也不知虞师父更看重什么,诚意还是资质。
呸!
怎么就叫上师父了。
若让人发现,该多丢脸。
她的颊上多了两抹淡红,飞快瞥了虞沛一眼。
可她到底是看诚意还是资质?
姜鸢又神游起来。
诚意她有,资质却不确定。
毕竟……她从小就修了医者道,还没接触过其他任何诀法。
但婵玥仙君一向夸她勤勉,应当也可以勤能补拙吧。
她正为此烦恼时,闻云鹤在旁小声道:“姜师姐,他们已经走了。”
姜鸢回神,果见他俩一前一后出了惩戒堂。
她神情平淡:“嗯。”
闻云鹤:“要跟上去吗?”
“不用。”姜鸢下意识道。
刚说完,她就心生懊恼。
破嘴!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说不用呢?
过了两三天,虞沛听杂役院的其他弟子提起了问竹。
据闻长老门放了消息,说是问竹在修炼时被盘古域反噬,导致灵石破碎,就此仙逝。
还有人将他以前中饱私囊的事儿抖搂出来,惹来不少骂声。
但骂归骂,仙葬还得进行。
仙葬从五月初八开始。
问竹在化物道上造诣颇深,名望甚高,其死引起的轰动自然不小。哪怕风评有损,吊唁的人也不少。
杂役院的弟子都去了灵堂帮忙,虞沛也不例外。
一直忙到傍晚,她才得空休息。
灵堂旁侧屋多得很,她挑了间没人的,直到坐下了,还觉得有些恍惚。
挺离谱。
人是她杀的,灵堂前的果盘也是她摆的。
若不是问竹的灵识都碎了,魂魄不再,她真怀疑他会在晚上找着她。
坐下不到一刻,门忽被人从外推开。
烛玉提着个锦盒,跟进自己家门似的大喇喇进了门,在她身旁坐下。
虞沛蔫蔫儿地看他一眼:“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问人。”烛玉答得理直气壮。
虞沛:“你——算了。”
她起先还注意着让他保持距离,以免叫人发现端倪,但好像除了她大家都见怪不怪。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