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沛再醒来时,天刚翻起一丝鱼肚白。
她恍恍惚惚地盯着床帘,直到余光瞥见床旁的行李,她忽想起什么,一下跳起。
这不是她的房间吗?
她睡着了?!
虞沛懊恼地捶了下前额。
她怎么办事的,说好守人,怎么守着守着就往自个儿的房间守了。
她往外探出股灵力,确定沈仲屿的气息平和,禁制也没受影响后,再才趿拉着鞋往外跑。
但刚走出两步,她就顿在了原地。
虞沛往旁一瞧。
房间中间的桌子上,趴睡着一人。
烛玉?
他怎么在这儿。
是碰着银穗他们了吗?
她走过去,正犹豫着该不该叫醒他,注意力就被他的胳膊吸引走了。
他平时吃穿用度讲究得很,连袍上的绣线都万分金贵。但眼下,他的袍袖竟被割开了几寸长的口子,破口下隐见一条伤痕。
虞沛盯着那条伤痕,眉头越发紧蹙。
烛玉常年与邪祟相斗,身上多几条伤口并不奇怪。
怪的是伤口周围,竟布着两三个咬痕。
很重,且深,愣在伤口上咬出了淤青。
不光是伤口四周。
虞沛眼一抬。
还有脖子。
侧颈上被咬出了好几个印子,没那么深,可也足够显眼了。
她没来由地想起上回她闯进云涟山后,翌日烛玉问她,可还记得前一晚的事。
昨晚。
她哽了下喉咙。
不应该吧。
恰在此时,趴伏在桌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
他半眯着眼,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舍得醒了?”
嗓音有些哑,与平日大不相同。
◎“沛沛,别岔开话题。”◎
虞沛有些磕巴:“你、你怎么在这儿?”
烛玉:“你召来了银穗银禾?”
“嗯。”虞沛点头, 随即反应过来。
他肯定是感受到了银穗姐弟的气息——龙族为万妖之主,早便接纳了鲛族的妖印,要追踪他们的动向不算困难。
她还记挂着隔壁房间的沈仲屿, 往门口移了两步。
“沈师兄受伤了,我先去看看他, 很快就回来。”
烛玉并未起身:“有银穗他们守着。”
说话间, 虞沛恰好推开门。
她探出脑袋,朝旁一瞥, 果见银穗和银禾一左一右地守在沈仲屿的房门前,且都阖着眼——鲛族与其他妖有所不同,战斗习性使他们在闭眼休息时有着更高的警觉性。
后背忽拢来一道热息。
烛玉靠近她,从后面伸过手,替她彻底将门打开。
他的手还扶在门上, 虞沛抬眼,瞧见了纵在他胳膊上的那道骇人伤疤。
还有遍布在伤痕周围的牙印。
正看着, 身后的烛玉忽道:“走罢。”
走?
虞沛一怔:“去哪儿?”
“不是要去看你沈师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