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沛神情自若地点头。
反倒是烛玉,目光像飞出的箭矢般钉在银阑手臂上,已恼得快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
他缓过呼吸,道:“沛沛,你先回去。我再待一会儿,省得叫人生疑。”
虞沛应好,只不过出门时顿了步。
“不能吵架。”她提醒道。
这两人看着交好,可一旦到了私底下,就跟斗气的小孩儿一样。
烛玉忽舒展了眉,朗笑:“我与他能吵什么架,又非三岁小孩儿。”
虞沛还是不放心,又看向银阑:“阿兄?”
银阑姿态随意地斜坐在椅上,闻言掀起眼皮。
“嗯。”他语气淡淡地应了声。
得到了两方的保证,虞沛这才放心,转身离开了小屋。
但门刚一合,烛玉就冷下神情。
他抱剑而立,压下冷睨:“你方才意欲何为?”
“有话就直说,我没那工夫与你猜哑谜。”银阑没看他,意识不知飘在何处。
“猜哑谜?”烛玉哼笑,“你我最应清楚,惑术之下,中术者的一举一动皆受术者引导。”
眼皮稍颤,银阑抬眸,眼底是暴涨的怒意。
眨眼之间,他腰间的短剑就已出鞘。
“铮——!”
烛玉拔剑,横刃作挡,与猝然逼近身前的短剑相撞。
随那短刃一齐闯进眼帘的,还有银阑毫不压抑怒戾的双眸。
烛玉移过视线。
只差一寸,那短刃就要割开他的喉颈。
若不作挡,只怕眼下已人头落地。
银阑道:“少君谨言慎行才是。”
烛玉扯开嘴角,眼底却无笑意,掌心已不受控地释放出妖息,附在剑身,如赤红火焰,须臾就令两剑滚烫难握。
“那鲛族老儿任你远赴天域照应沛沛,那他可知,他一手养大的儿子在想些什么?”
银阑又将短剑压近半寸。
放出的鲛息如水似冰,试图压回对方的妖息。
“一派胡言!”他寒声道,“你若听不懂人言,割去双耳便是!”
最好将那烂嘴也撕了,省得胡言乱语!
两人已在杀意偾张的边沿,可突地,门外传来阵脚步声。
几乎是瞬间,烛玉收剑回鞘。
银阑也将短剑藏在身后。
门被推开,虞沛探进脑袋。
“我还是觉得得回来看看——你俩没吵架吧?”她的视线在两人之前来回游移着,隐含狐疑。
怕他俩在里头吵起来,她还提前把赵师姐支走了。
“自然没有。”烛玉环胸,端的通脱。
虞沛又看向另一人:“也是,毕竟现在不是在和绛海域,要是闹出什么事总不大好——对吧,阿兄?”
“嗯。”银阑应了,只不过身后握剑的手攥得更紧。
“那就行。”虞沛合上门,“你俩再待一会儿,我去叫沈师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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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傍晚, 虞沛打算往烛玉那儿走一趟——毛团已经在他那儿待了两三天了,她得去看一眼。
去寝舍的路上,她远远望见了尺殊。
不光她, 周围好些弟子也看见了他,投去的视线里满是压不住的惊羡。
倒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