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雪也想为难住她?
做梦!
她抬腿使劲儿往雪上踩去,嘎吱嘎吱的声响淹没在呼号的风中。
一旁的烛玉扫了眼她打架式的走法,笑出声:“使这么大的劲儿——你这是打算把腿种进地里?”
“我——”虞沛刚张口就接了满嘴雪,只得拎起衣领挡住嘴,“我力气足得很!”
说着,又往前快跑了两步。
烛玉突然拉她一把,两人本就走在后面,这会儿更是慢了一步。
“怎么了?”虞沛警觉,四下张望。
是不是发现什么异常了?
“不好走?”烛玉松手,低声问她。
虞沛摇头。顿了半晌,又诚实应道:“其实有点儿。”
她实在没想到黄粱城是这等严寒天气,雪也厚,她穿的是平日里修炼用的鞋子,鞋口浅,着实不好走。
烛玉伸出手去,掌心平摊:“我也不好走,牵着走要好上许多。”
虞沛面露狐疑:“你是不是往手里藏冰渣子了?”
烛玉:“……”
他哼笑一声,突地抬手贴上她的后颈。哪怕还有头发隔着,虞沛也感受到了彻骨寒意。
“嘶——”她被冰得跳起来,随即抓了捧雪往他袖口里一塞,“新年礼提前给了不用谢!”
说着,又往前快跑了两步。
烛玉抖干净雪,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还没有所动作,耳畔陡然落下一声:“就快到了,跟好。”
两人齐齐抬头。
说话的是银阑,看似在提醒大家,实则那双戾眼正冷冷盯着他俩,脸臭得要命。
虞沛:?
可他们一直跟着的啊。
跟得紧紧的。
见他俩没打闹了,银阑才回身。
只是那股郁结之气仍未消散,堵在心口。
这时,他听见闻守庭小声埋怨:“早知道就不把那些衣物送去洗了,这样还能多带两件,也不知道这黄粱城里有没有衣坊。”
银阑记起前天碰到过他一回,是在从虞沛寝舍出来的路上。
他看见闻守庭支使几个奴仆抱着竹篓子往东赶,原是要去清洗衣物。
银阑想起那只被虞沛甩来甩去的枕头,上面沾了灰尘,想必也要濯洗。由是,他问:“学宫里男女浣衣在一处?”
“怎么可能?!”闻守庭大惊失色,“我们都住在东边儿,女弟子皆在西边。各有各的居处,哪有通用之说?”
西边?
银阑稍怔。
可那日沛沛不是打东边来的吗?
他低声问道:“东西之间,可有什么界线?”
“有啊。”闻守庭答得自然,“就那岔路口,往左走是寝舍,前面再分岔,就是东西两处。”
如此,她竟真逛到那边去了?
银阑眉头稍皱,看来这梦游之症,还是个不小的麻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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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就答应了?◎
快到城门时, 远远就有人相迎。
领头的是个面善瘦高的灰袍老人,身后跟了十好几侍卫。
他笑着上前,拱手道:“殿下远来辛苦, 只是唐大人近些时日在闭关修炼,一时难以离开, 便令我来迎殿下进城。”
“无妨。”银阑向来任达不拘, “你是唐管家?”
“是。”唐管家又一拱手,“前些年随大人去了趟和绛海域, 实有幸焉。”
银阑不欲周旋,直言:“若要上山祈愿,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