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方倚梅的心情愉快多了,脸上甚至闪过一丝阴鸷的笑容。她对岑潇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你已经和陆星河见过面了,就干脆把陆平川当块跳板,去勾引陆星河吧。我也是为你好。女人只有嫁的够好,后半辈子才有依靠。”
方倚梅说着一顿,又阴郁地补充道:“岑潇,你都二十六了,得加把劲儿,知道吗?如果你这次还不成功,就别怪我对那两个老东西动手。”
岑潇半趴在地上,长发掩去她的表情,她似是抽泣地应了句:“知道了,妈咪。”
方倚梅终于痛快了,冷笑一声便走到玄关。她一边换鞋,一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这些东西不错,我拿走了。”
岑潇微一仰头,就见她手里拿着陆平川送的那块表,小臂上还挎着那只稀有皮铂金包。接着,她听见方倚梅踩着高跟鞋离开,大门打开又关上。
岑潇彻底放松下来,整个人平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她忍不住在想:还好陆平川送她的项链足够低调,否则,方倚梅一定会从她的脖子上直接薅下来。
nana 美发沙龙里,毛娜正在给岑潇上药。后者趴在洗头用的沙发床上,一脸的痛苦面具:“嘶……嘶……娜娜姐,你轻点儿。”
岑潇的皮肤很白,也就显得腰上的一片青紫格外的触目惊心。毛娜看着,于心不忍,可给她上药的手劲儿丝毫没松:“既然这么怕痛,当时干吗不躲?你的柔道白练了?”
岑潇苦着一张脸说道:“总得让方倚梅把气撒了,她才肯走。”
毛娜听着,有些无奈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的去勾引陆星河?陆平川不会生气吗?”
毛娜听岑潇说过陆家的情况,只觉那里就像一潭黑水,深不见底,家族关系千丝万缕,比盘丝洞还要复杂。
听着毛娜的“夺命三连问”,岑潇头都大了。但她同毛娜一向没什么不能说的,只叹了口气:“是有点麻烦。但说来也奇怪,方倚梅的要求和陈泱泱的指令,不谋而合了。”
毛娜微一怔愣:“你说什么?”
“陈泱泱的指令。”岑潇回忆着,继续道,“她这次的指令很奇怪,一是要我勾引陆星河,而且光‘勾引’还不够,她要陆星河为我‘死去活来’。”
“死去活来?”毛娜问着,拧上药油,“这是陈泱泱的原话?”
“是。”岑潇应了一声,又挣扎着从沙发床上爬起来,开始给自己穿衣服。
因着岑潇的关系,毛娜对陈泱泱也算有所了解。这位陈大小姐说话办事向来干脆,从不打官腔,也不卖关子,仿佛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人和事,值得她多费一份心神。
就拿贺景胜的那件事举例,她当时给岑潇的指令很直接:找到能让贺景胜一击毙命的证据,把贺家彻底踢出城南开发的项目。
“死去活来“这种词,实在不像陈泱泱的语言风格。
毛娜想着,又问:“有一就有二,她还有别的要求?”
“有。”岑潇说着,好不容易套上袖子,“她的第二要求是,查清陆平川和陆星河的血缘关系。”
毛娜听着更惊奇了:“他俩不是亲兄弟?”
岑潇蹙眉:“现在还不确定。我还差陆星河的 dna 去做鉴定。”
“外头都传陆平川不受宠,”毛娜迟疑着问道,“该不会因为……他不是陆建业生的吧?”
其实,毛娜的猜测不无道理,如果陆氏兄弟里一定要有一个不是陆建业亲生的,多数人都会以为是陆平川。
可血缘关系与父母之爱又有什么直接关系呢?如果不是亲眼看过自己和方倚梅的亲子鉴定报告,岑潇也不相信她们是亲母女。
岑潇感慨着,正想提出第二种可能性,她的手机就响了,是陆平川发来的微信。
他问:你在 nana 美发沙龙?
岑潇只能暂时放下话头,快速回了一个“是”。
陆平川的第二条信息紧接而来:手表丢了?那个追踪器的定位不在你家。
岑潇实话实说:手表和铂金包,都被方倚梅拿走了。
手机屏幕静默了半分钟,陆平川的第三条信息才姗姗来迟:算了,下次再给你买新的。
岑潇犹豫着,没有回复这条信息。毛娜就坐在她身侧,将屏幕上的聊天内容看了个清楚。她忍不住笑道:“这个陆平川入戏还挺深。要不是我知道内情,光看这信息,真以为你们就是男女朋友。”
“陆平川不是入戏深,他是习惯了逢场作戏。”岑潇放下手机,开始行动困难地系扣子。
毛娜见不得她这副半身不遂的样子,扯过她的衣摆就给她系扣子:“有时候,我希望方倚梅不要那么坏;可有时候,我又希望她再坏一点。要是她能坏到贺景胜那样,干脆干点儿违法乱纪的事,咱就有理由把她送进监狱了。”
岑潇听着,只觉得今天的毛娜被周南附身了,絮叨个没完。她扯好衣摆,对毛娜说道:“这都十几年了,如果能送她进监狱,我会等到现在吗?”
她说完,又手脚并用地从沙发床上爬下来。毛娜见状,连忙问:“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去哪儿?今天就留在店里休息吧。”
岑潇穿好鞋子,冲她摆了摆手:“送方倚梅进监狱是不可能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搞钱。”
搞够了,才能带着爸妈去夏威夷群岛晒太阳。
“你现在这个模样,要怎么搞钱?”毛娜气上心头,“去大马路上碰瓷吗?”
“bgo!”岑潇冲毛娜竖起大拇指,“你还别说,我这模样不一定能碰瓷到多少钱。但去碰瓷一下陆星河的 dna,还是有可能的。”
如果赚钱和救人起了冲突,他们一定选择前者
陆星河接到岑潇发来的微信时,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可置信。
他刚跟着导师做完手术,正准备回办公室写报告,一看到岑潇的微信,他换下白大褂就往一楼的接诊大厅赶去。
当他搭乘电梯抵达一楼的时候,就见岑潇穿着宽松的休闲衬衫和棉布长裙,倚靠在接诊台前。
陆氏医院是私立医院,每天的病人不算太多,但这个时间点正值下午就诊的高峰期,大厅里不乏人来人往,而岑潇姿态娴静地站在那里,堪比一抹别致的风景。
“潇潇姐,”陆星河有些紧张地迎上去,“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