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墨手撑着一旁墙壁的藤蔓,身体与动作都灵活,几下就攀爬着藤蔓整个人往上爬了回去。
小祁明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抹掉了眼睛的眼泪,眼睛眼巴巴地等着那个男生回来。
他长大这么久,除了家中一个面相之前有烧伤的老妇人对祁明很好,其他人对祁明大多都跟看着什么恶心的、被上帝折磨过的小狗一样。
冷漠的人看到祁明,就和看到路边被虐猫犯折磨的得浑身漆黑、走都走不稳的小猫,并不愿意多给善心;
而温暖的人看到祁明,却会因为这种天生的缺陷感到怜悯,看到被折磨的猫完全没有多看一眼的勇气,会被怜悯之心折磨。
因为祁明只是个小孩。
一个小孩经常被欺负,大人是会忍不住怜悯的。
但这种可怜又会在看到这种无法依靠怜悯就救助的情况下让良心备受折磨,最后选择不看。
也因此,宋墨白是祁明唯二看过的不在意自己脸上疤痕的存在。
宋墨白不知道是从哪里摸过来的。
宋家与祁家虽然算是邻居,但并非紧紧相贴,两家的院落都比广场还大,无数的绿植让两家中央的所有植物都如同森林,也不知道宋白墨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摸进来的。
祁明听着那一句等着,他年纪尚小,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如同朋友一样的话语,一下子愣住了。
于是他就蹲在了湖边长久地等着。
这一等,就从下午等到了落日,也等到了月上黄昏。
虽然庭院中都有安好明晃晃的路灯,但那时候是夏季,一到夜晚就有很多蝉鸣,很吵,在小孩子眼里乌漆嘛黑的树影也显得恐怖,祁明已经害怕了。
但他还是在这边等,祁明不记得他等多久,有时候小孩子也确实可以很执着,一个小小的约定可以让一个笨蛋一直蹲在原地连时间都忘记了,一下就在原地等完一整天的时间。
一直到天气已经转凉了,也有小虫子跳到祁明的裤脚上,他才僵硬着脸。想着自己被骗了吗。
或者,是又被戏弄了吗?
在祁明整个人僵硬在原地时,他才又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那藤蔓的地方爬出了一只手,上面翻出来了一个少年,宋墨白坐在墙上,脸上带着一点擦伤,他呼了一口气,看到还蹲在原地等的祁明,笑了:“还在啊。”
宋墨白身上显然带着一点伤口。
像是被皮带抽的。
但宋墨白不以为意,他从墙上跳下来,手里拿出了手机,打开手机手电筒,宋墨白说:“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