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像在往下沉,一直往下沉。
手很湿黏。血还是雨才手里一直往手掌下滴落。
热,火好像烧过来了。
祁明的脑海里几乎是排山倒海,滔天的怨恨,滔天的恨意,对世界的,对人的,对一切的恨意像是毒素一样挤压在胸膛,旁边在燃烧着火,那惨叫声,祁明已经记不得了。
他只感觉到自己好像被火围绕着。
他的眼睛里几乎是一片血色。
手里的锋利锐器在滴答着血。
好恨啊。
好恨啊。
我就活该接受这些吗?
为什么我要接受这些呢?
我有做错什么吗?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
……好恨。
祁明紧紧拽着手里的尖锐的刀,小巷里蔓延起血色,又被雨冲刷,祁明在短暂中感觉到痛快,令人崩溃的痛快,可与此同时,是更深更黏腻地恨意,那恨意与痛苦几乎在内脏中开出花来,藤蔓一样紧紧锁住了五脏六腑。
血管里好像都被疼痛给搅动,祁明感觉到滚烫,也感觉到热,身体在轻微发抖。
梦里依然在延伸。
祁明感觉自己在走,握着那柄刀在走,每一步走的路都尤为狰狞而沉重,祁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他梦见、他回忆起,自己握着那柄渗血的刀,回去了出租屋把自己洗干净了。
祁明梦见自己照着镜子,那苍白阴郁的脸上,都是死灰,但那双眼睛里却燃烧着足够令人惊恐的光芒。
祁明梦见镜子里的自己,那张惯来胆怯,阴郁的脸上,几乎是没有了任何生气,他握着那柄刀,却回了祁家。
火好像越烧越旺了。
死灰
梦里,一直都在下雨。
有下这么多天么。
祁明在腰腹上盘了把开了刃的卷刀,骨头里在细细密密的疼,精神似乎在轻轻的游离。
祁明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这一刻,他好像就是原主,精神像是干瘪的树枝,枯干的,被吸走了所有精力的树枝。
祁明一次次地洗着手,那个逼仄的小巷被祁明甩在了身后,那条小巷本来就没有什么人会来,而且也废弃了。否则那些人也不会选择在那里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