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面竟下起了小雨,门前守卫拿了伞,晓来风替他撑开,又自己撑了一把。
傅凌秋在他那把很有年份红色油纸伞上停留了一瞬,问:“所以?”
晓来风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往校场走去:“事情处理的不干净,我请二殿下帮忙呢。”
“毕竟,我一介柔弱书生,干不了这些残忍的事。”
傅凌秋笑而不语。
本来闷热的天气下了小雨,晚风吹得也让人舒爽。
很像……前世的那一天。
他不知道沧藉用什么筹码把自己从齐正修手里救出来,离开的那一天也是如今天白天一样。
烈日当空,迎面的风都如刀子般密密麻麻刺着人的身体,无缝不入穿进内脏。
痛苦,窒息,似乎处处都是血腥味。
傅凌秋第一次觉得阳光是那么恶毒。
他没能逃出那一天,
或者说,他选择,和所有一切的苦痛与回忆,共同埋葬在那天的阳光下。
晓来风与数百米之外一箭射中他的心脏。
他精心设置了数百年的阵法就此启动,晨兴宫爆炸声此起彼伏,熊熊烈火暴涨,深不见底的缝隙从中央蔓延。
吞噬、包围着禁锢他的一切。
火焰以他为中心燃烧,血流不止,寒意刻骨。
他再也不能忍受这年所承受的侮辱与痛苦,以自己为阵眼,将自己的血液与灵魂燃烧殆尽。
将晨兴宫与所有的肮脏不堪烧成灰烬。
……
他将自己的魂魄撕得粉碎,用痛苦保持模糊的意识,直到天上飘落小雨。
晨兴宫不复存在。
“殿下?”
“公主殿下?”
傅凌秋回神,瞪了晓来风一眼。
晓来风好笑:“雨停了。”
“嗯。”
但傅凌秋没收伞,一直走到了校场,遥遥看着傅子廖搭弓射箭。
傅凌秋:“有一说一,你射艺还是不错的。”
晓来风:“殿下想夸我就好好夸,分明是完美无疵,叹为观止。”
傅子廖和故行舟的射艺都是晓来风教的,是傅凌秋也自愧不如的水平。
傅凌秋哼笑一声:“所以,你就让他做这些?”
百米之外,傅子廖拉弓,对面是一排被绑在木桩上的人。
怎么看都是一副虐待的场面。
晓来风不以为意,问:“我只是建议二殿下精进射艺,有哪里做的不好吗?”
傅凌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