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柏拿着刚刚靠男色向小卖部老板娘换来的几个硬币付了钱,拉着卞景和坐到司机座位后的车座上。
司机是个穿着灰色衬衫和宽松黑色七分裤的中年男人,卞景和也不确定他是否就是昨晚上出车祸时731的司机。
宗柏本想上去攀谈几句,奈何这司机大叔高冷得很,一句话也不肯多说,只偶尔回个“嗯”“哦”,是个沉默寡言到极致的人。
宗柏也拿这样的人没办法,只得不尴不尬地结束了话题。
两人试图向后排的大妈们打听,奈何大妈们嘴里只有些家长里短的闲话吹嘘,并没有什么关键信息。
聊了好一会儿,关键信息没问出什么来,倒是卞景和被迫听了一耳朵大妈大爷们家里的爱恨情仇、感情秘辛。
这么耗费了段时间,卞景和干脆拉着陷在大妈堆里的宗柏下车了。
大妈们还特别不甘心,拉着宗柏的胳膊,试图要了这个很健谈的俊小伙子的电话,给他跟自家闺女侄女牵牵线。
宗柏一脸尴尬地摆手,跟着卞景和狂奔下去。
两人这回下的地方是大学城外的美食一条街,看着时间也差不多到十一点了,干脆找了个小面馆,点了两份牛肉青菜拉面配炸蛋,头对头吃了。
小面馆的东西算不上多好吃,但胜在量大管饱,脸大的一个大碗里,满满当当地盛着面和汤,瞧着就让人心生饱意。
宗柏动作快,呼啦呼啦几下就塞进去一碗面。等他放下碗筷的时候,倒是卞景和慢吞吞地还在用木筷子卷起拉面,等在筷子尖卷成一个硬币大小的面团子了,在一口塞进嘴里,细嚼慢咽地吃掉。
宗柏倒是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反而饶有兴致地一手支颐,笑眯眯地看着他。
卞景和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心烦意乱,干脆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递给他,示意他好好看看。
宗柏莫名地接过,上下摸索打量了一番。
很旧很贵。
这是这副眼镜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
金丝边做工精致地包绕镜片一圈,金色镜腿上还雕刻了复杂的花纹装饰,看着就价值不菲。然而,镜片上难以遮掩的划痕却说明了这眼镜绝不是新买的。
虽然主人十分爱惜地擦拭,但光亮平整的镜片上还是留下了许许多多使用过度的白色划痕。
“这是?”宗柏放下眼镜问道。
卞景和吞下嘴里的一口面,又喝了一口面汤,感觉自己隐隐发热发疼的腹部好受些了,这才回答:“从公交车上捡来的。我感觉这东西不对劲,不像是车上该有的。”
“啧,你的意思是,它和凶手有关?”
“没错。我觉得,这玩意儿和凶手的作案手法有关。”卞景和喝下最后一口面汤,从旁边的纸抽盒里抽了一张做工粗糙的餐巾纸,擦了擦嘴角。
“不过这毕竟只是我的猜测,下午咱们去码头那里看看,凶手是不是也留下了一点特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