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景和短短肥肥的小手握着笔杆,在黄色的田字本上列出的疑点边上画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前桌是个戴眼镜的苹果头小姑娘,回头谴责地刀了他一眼。
卞景和比了一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姿势。
对方瘪瘪嘴回过头,双手叠在桌面上坐得笔直。
“唉。”卞景和小声叹气,眯起眼睛:还是有好消息的。游戏提示过,这个本注重情感推理,凶手的动机大于手法,而周正经的经历,简直是凶手预备役嘛。
好朋友到处传播他的不堪经历,女友不仅没有给予帮助反而敬而远之,自己作为调皮鬼,估计还会上去取笑一通,扬,扬不一定,或许是去和两人的父母告状?
他的嫌疑大到不行嘛,简直就是在额头上端端正正地贴上几个大字:
“我是凶手”
这么想着,卞景和干脆抬起脑袋,远远地瞧了第二排正中间的周正经一眼。对方似乎挺沉浸入角色的,又或者作为幼师本身性格就是如此,整个人在一堆小朋友里坐得端端正正的,黑黑的发顶上漂浮着大屏幕的光线。
啧。
可是,他好像也没有做出什么可疑的事儿啊。
是因为剧情还没开始吗?
还是自己哪里疏忽了呢?
唔,头大。
想宗柏了。
卞景和啪叽一下,把脑袋埋到了胳膊环起来的小小黑暗空间里,整个人头大地窝在桌子上。
奇妙的电话
四十分钟很快过去,美术老师不紧不慢地收拾好摊开的教案,在台下小屁孩们不舍的起哄中笑眯眯关掉投影仪,一手抓起保温杯,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几个女孩子跑去拉开窗帘,明亮炽热的午后阳光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驱走了那种昏暗的、安适的氛围。
卞景和揉揉眼睛,抹掉了生理性的泪水。
刚刚下课,教室里只有几个精力格外旺盛的小屁孩在跑跳,嘴里哼着流行歌曲,其余人大多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天,或是趴在桌子上眯觉。
周岳端端正正、孤孤单单地坐在自己位置上。
卞景和收回目光,想起了什么,便前倾身体,戳了戳右前方那个小胖子肥嘟嘟的壮实后背。
虽然已经下午第二节课,气温还是没有降下来,人身上的水汽蒸发到空气中,便死气沉沉地滞留着,致力于堵塞每一个毛孔,助纣为虐。
小胖子心烦意乱,虽然坐在靠窗的位置,还是燥热得不行。身上的校服虽然是短袖,材质却很粗糙厚实,闷在背上,简直像是某种湿黏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