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他从小习惯独居,不必考虑照顾女性的生理习惯,因此从不会在上完卫生间后放下马桶盖里的马桶圈,甚至习惯了不使用这个对男性来说有点麻烦的设计。
这么说吧,他家的马桶圈就没有放下来过。
然而这个坐便马桶却不是这样。
可看样子,这个病房应该是自己独居的,不是吗?护士或医生也有专用的卫生间,不大可能来用这一个吧?
卞景和眨了眨眼睛,干干脆脆地上手。
这卫生间打扫地挺干净,地面上的白瓷砖光可鉴人,坐便式马桶上也没有可疑的污渍。甚至冲水按键旁还摆放着一小瓶淡紫色的固体香薰,驱散了某些味道。
这让卞景和的心理障碍好受了很多。
他轻手轻脚地抬起马桶圈。
一团小小的布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卞景和用两根手指捏住突出的一角,把那布料抽了出来。
这玩意儿似乎是从那抽屉贴身衣物上撕下来的,摸上去是一种轻盈柔软的垂坠面料,捏在手里又软又滑,冰冰凉凉的。
由于体积不大,本身是和马桶本身颜色相类似的淡米色,又被人仔仔细细地塞进马桶圈与底座的连接处,倒十分隐蔽,不仔细看很容易就会忽略。
卞景和下意识放轻了动作,轻轻打开了那团布料。
上面是用血书写的几个小字。
嗯?
卞景和下意识收紧手指,攥紧了布料。
……这是,自己的字迹。
自己的字迹!
可他完全没有印象了,怎么可能?
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哪怕已经凝固氧化,这些字迹仍然呈现一种可怕的铁红色,让人联想到某些不为人知的阴毒诅咒。
上面写着的是:
第三天了!不要吃药!千万!
白夜精神病院
“咚咚咚。”
规律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卞景和当机立断,把手中握着的布料丢进马桶里,飞快探身过去,食指摁下马桶背上银灰色的冲水键。
哗啦啦的冲水声响起。
敲门声顿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