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的链条垂下来,随着水面一起微荡,让人有一些不真实的眩晕感。
林持安一步一步往前,到人对面站定,奇怪道:“你怎么没坐轮椅呢?”
宋云谏没有回答他,而是说:“你已经知道了全部的规则。”
他的声音不稳,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宋云谏?”林持安过去扶他,才注意到他光洁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糟了。
林持安想起来,这人之前这么虚弱,也是因为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你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你在哪儿?”
他问得非常着急,宋云谏却一下子把他推了出去。
意识冲破黑暗前,他听到谏云谏说:“不要试图找我,不然羁绊只会越来越深。”
接着他眼前一亮,回到了教室的走廊里。
他大爷的!
林持安不死心,重新进了内景,但这一次,地面非常干净,没有任何水痕。
周围有淡淡的薄雾,四方台上立在那,周围空空如也。
“宋云谏!”
林持安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他。
内景本来也不是和别人交流的地方,它更是像一种预言,向内求,向外问,去看事情的发展方向。
他怎么可能指望着有人回应他呢。
林持安自嘲地笑了笑,出了内景。
他的口鼻里全是血,胸口更是疼得厉害,每喘一口气都像是刀割一样。
林持安硬撑着起身,先到有学生的那间教室门口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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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信阳坐在之前许艳的位置上,眼睛看着前面,像是有人在给他上课一样。
突然,所有学生整整齐齐地转头,一双双阴森森的眼睛,同时看向林持安。
我擦!
林持安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矮身蹲下,躲到门玻璃下面。
里面的读书声变成了窃窃私语,开始听不清,慢慢地,声音越来越整齐,越来越洪亮。
所有的小朋友用一起朗读课文的语调问:“是谁?是谁?是谁藏在我们中间!”
“是谁?是谁?多出来的是谁!”
“是谁?是谁?不会背书的是谁!”
童音稚嫩,一起朗读的语调又怪异无比,林持安听得头皮发麻。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悄悄从门玻璃看进去。
路信阳泰然地坐在其中,跟所有学生一起,用同样的频率在质问。
他混在它们中间,伪装成他们的一员,是为了什么?
那些学生越问越急,有几个眼睛已经开始流血,声音也愈发凄厉。
就在这个时候,荀川突然从教室窗户探进来半个脑袋,呵呵傻笑几声,然后指着路信阳,说:“是他在伪装你们呀,你们真傻,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