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淑惠布置完法阵,把小方盒放到法阵最中心的木台上,双膝跪地,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女人怀里的孩子醒来,开始大哭:“哇——”
小孩一边哭,一边抽搐,四肢僵硬呈角弓反张,口水不断沿着嘴角流下。
黎梦娇上午没走,听见动静,也从屋内出来了。
“这么可怜。”她唏嘘道,“带小孩去医院看过了吗?”
妻子一边哄孩子,一边心疼得红了眼眶:“没有,我想这个病医院应该治不了,我婆婆说是癔症,要找神婆。”
黎梦娇:“…………”
黎星川:“…………”
两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同时露出震惊的表情。
黎淑惠贴好满墙的纸,一手拿着手鼓,一手拿着龙头杖,开始做法。
“大赫慈悲太乙救苦……”她合着手鼓的节拍唱词,神神叨叨的,“……大慈大悲……”
这念经般的语调,很难让人听明白她在唱什么,黎星川靠着门框,津津有味地观察。
十几分钟过去,母亲怀里的孩子还是在哭,哭声反倒更加嘹亮了。
龙头杖一甩,墙上的黄纸被动作带来的风掀起,并没有如以往那般燃烧。
黎淑惠心中大骇,冷汗差点淌下来,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跳。
——“真神”拒绝了她?为什么?
她再将唱词完完整整地念了一遍,这回更加投入、更加全心全意。
“哗——”
黄纸没有烧,有几张未粘牢,零落地飘到地上。
孩子依然边抽搐边哭泣着:“……呜呜呜……呜呜……”
黎淑惠丢掉手鼓和法杖,捧起方盒,仿佛受到天大的打击:“怎么会这样?!”
“真神,我的真神……”她死死瞪着盒子,“您为什么不回应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见她如此失态,孩子也并未止啼,妻子和丈夫露出狐疑的表情。
“到底行不行啊?”妻子压低声音,对丈夫说,“亏我们找那么多人打听,她不会是……”
黎淑惠恍若未闻,双目怒瞪,不停摇晃着那方盒,身体颤抖,陷入极致的恐惧中。
作为信徒,她能切身感觉到方盒的生命力,仿佛里面关着“神”的一部分;每次祭拜和触碰,就像在和它进行灵魂上的交流。
但现在,盒中神明像被杀死一般,不再给予她任何回应。
为什么?为什么?!
丈夫皱着眉,拍了拍她的肩膀,已经认定这是个骗子,想要收回自己方才奉上的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