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高中忙得井井有条,目标也明确,大学则是忙得莫名其妙,每天都在跑奇奇怪怪的日程。
同班同学都一个赛一个的能卷,大一就开始积极地做项目、做竞赛,黎星川想要奖学金,自然也不敢落下。
他一烦,就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
然后,突然意识到,这是季望澄的床,季望澄的房间。
客卧的床已经换了新的,于情于理,他应该搬回客卧,而不是继续霸占主人的房间。
黎星川霎时间开窍:“……是哦。”
哪怕他们认识那么久,早就能抛开这些条条框框的说法,他自己觉得不介意和人分享一张床,可也该考虑季望澄是怎么想的。
他睡觉毫无规律,12点到4点不等,兴奋劲上来了,凌晨五点都还在看比赛,索性吃完早饭再睡觉。
同居的这十多天,季望澄从来没表现出困倦想熄灯的样子,闪闪几点睡他就几点睡——导致黎星川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和他一样能熬。
如果只是顺从配合他的作息呢?实际上小季是个早睡党呢?
……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吧。
以他对季望澄的了解,哪怕直接问,对方也只会含糊地说“我几点睡都不要紧”。
黎星川思考了半秒钟,觉得不能因为小季迁就自己就可持续性的得寸进尺,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样一样搬回隔壁客卧。
走动几趟,脚步动静吸引了楼下的季望澄。
对方走上台阶,问:“……你在做什么?”
黎星川抱着电脑,没看他,说:“床不是修好了吗,我搬回去。”
季望澄默不作声地走上楼,双手抱肩,侧靠栏杆,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转动,却丝毫没有要搭一把手的意思。
黎星川没注意到他微妙的情绪变化,兀自整理着衣柜、桌面和被单,心想,他应该回宿舍一趟。
搬来的时候太匆忙,很多东西落在宿舍,但钥匙丢在容城的家里了。
他在房间内,对着门的方向喊了声“季望澄”,说:“你宿舍钥匙借我下。”
毫无应答。
半分钟后,黎星川走到门边,发现刚刚还靠在栏杆边上的人不见了。
“……季望澄?”他又喊了声。
依然无人回应。
往旁边房间瞥一眼,主卧也没有。
再往楼下看,客厅空空荡荡,电视节目没关,主持人叽叽喳喳的。
黎星川十分惊奇,这人躲到哪里去了?走路还完全没声音?
他趿拉着拖鞋,一个个推开房间门,从二楼找到一楼,花了好久,没有发现季望澄的身影。
“奇了怪了。”黎星川纳闷,“……这是去哪里了?走之前也不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