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川第一反应是转过头去看,又硬生生克制住了,隻用余光看到对方身上穿着一件浅咖色的风衣,季望澄常穿这个色系。
“哎,兄弟。”那人拍了拍他边上的椅子,“这有人吗?”
黎星川一惊,发现居然是不认识的男同学,只是恰好穿了件颜色相近的衣服。
黎星川:“……没有。”
“哦哦,那就好。”那人喜滋滋地坐下,“今天点名了不?”
黎星川恹恹答道:“没呢。”
他打开游戏,愤愤不平地玩了两把,以图转移注意力。
但那种自作多情的难堪,像是照进来的太阳似的,牢牢贴敷在他的皮肤上。
什么啊。
季望澄来不来,有什么值得在乎的。
别想太多。
转眼间,第二节课只剩十五分钟,时间来到下午三点。
三点的阳光,不过分热烈,柳絮飘飘般温柔散漫。
黎星川不关心太阳系,听着听着就走神,一走神就看窗外——这是他喜欢坐在靠窗位置的原因。
枝头的新绿、摇摆的二月兰、风里的叶子,向他徐徐展开一副温柔的暖春花卷。
两栋教学楼之间,架着连接的天桥,没下课的天桥无人经过,走廊扶手被几隻圆润的小麻雀霸占,摇头晃脑,啾啾地多嘴。
忽然间,麻雀们受了惊扰般,振翅飞走。
大概是被风声吓到了。黎星川漫不经心地想。
十几秒后,他看到天桥上出现一个人。
男生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外搭深色针织衫,身形颀长而挺拔,走在金光铺潵的廊桥上,轮廓被勾勒得分明——是季望澄。
对方远远接收到他的目光,那副冷漠而拒人千里的气质顷刻间褪去,三两步靠上走廊扶手,对他比手势。
黎星川完全看不懂他在比划什么,迷惑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季望澄于是把包放下,拿出一本笔记本,写写画画,奋笔疾书,写了快一分钟。
黎星川心情已经完全愉快了起来,猜测可能是在写道歉信。
对方写完,开始折纸,三两下折出一架纸飞机。
手臂伸出栏杆,轻轻一推,米白色的纸飞机乘风起飞。
黎星川惊呆。
足足隔了3间小教室,这个距离,纸飞机怎么可能飞的过来?
然而,也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他把窗户再拉开了一点。
……不可能的吧。
假如可以……
黎星川盯着纸飞机,心里两种声音交迭着响起。
窗外开始刮风,拨弄他的额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