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挎包有内袋,拉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里面就两样东西:身份证,平安扣。
卡片和布袋斜斜地漏出来,他刚准备把它们塞回去,察觉触感有点微妙,又拿出来。
平安扣是外婆去寺庙里求来的,开过光,要求他随时戴在身上,说能替他挡灾。黎星川不喜欢往脖子上挂东西,把它兜进小布袋,一直放在书包的夹层中,一放就是七八年。
他倒出来一看,好好的玉质平安扣,忽然断成两半。
像是冥冥中有应。
黎星川愣了会儿,再若无其事地把它放回原位。
他一遍遍对自己说:“我是唯物主义战神,怎么能封建迷信呢?”
饶是如此,关于“葵厄”的记忆再度袭来。
“葵厄”兼具高传染性和高死亡率,感染者从出现症状的第二天起痛苦不堪,时冷时热,昏迷时做噩梦,自发病到死亡仅需四到七日,体质弱的,两三天就去了。
说完全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心情逐渐下沉,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黎星川一边叹气,一边拉窗帘。
正值满月,今天晚上月明星稀,能见度很高,正因如此,他和季望澄才会被街上的热心群众发现,稀里糊涂进了警察局。
……而他现在,也凭着这月光,看到了非比寻常的东西。
窗户朝南,有一片小树林,其中最高的那一棵,树枝上堆着一团黑影。
会动的黑影。
他能看见对方,对方自然也能看见他。
黎星川拉开窗:“小季?是你吗?”
黑影动了动,没吱声。
黎星川:“季望澄!”
黑影“嗖”得一下窜走,消失了,比野猫逃得还快。
黎星川:“……”
他忍不住怀疑季望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难道真的是猪?猪原来真的能上树?
不过,这一段小插曲让他没那么紧张了。
他想,“天灾”本人就在这里,甚至比他自己还要担心他的安危,病毒製造者本尊总归是有办法的。
黎星川很快睡着。
第二天,睁眼的霎那,他立刻看向自己的手掌。
……没有好转,更严重了。
原本只在手心盘踞的黑色丝雾,沿着静脉走向,爬了半条小臂,大有继续扩张之势。
黎星川认命地给黎梦娇打电话。
“喂,小姨。”他说,“我好像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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