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骛吃棒棒糖不像很多小孩子那样,舔几口拿出来,吃得满嘴黏糊糊脏兮兮。
他只是叼着棒棒糖,脸颊鼓起圆圆的一团,许久也不动一下。
等送沈骛上车,罗今宜突发奇想,看着叼着塑料棍的沈骛问道:“你是不是在戒烟?”
沈骛轻快的心情好似突然被重石压了一下,差点把硬糖咬碎。他眼神躲闪,乱嗯了几声,十分敷衍。
沈骛这副模样,让罗今宜产生了更多熟悉的感觉,就像曾经尝试戒烟的父亲。
只是,父亲唯有偶尔没忍住偷偷抽烟被她抓包,才会露出这种心虚的表情。
罗今宜若有所思,目送载着沈骛的车远去。
再次前往办公室,向孟淮之汇报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行程安排,结束后,她仍抱着文件立在一旁。
似乎有话想说,但还在犹豫。
偌大的办公室静得落针可闻。
孟淮之抬起头来,罗今宜了解他,估计他这是准备说一句“你还有什么事”,以作为温和的逐客令。
罗今宜思忖良久,赶在他开口前终于说道:“孟总,我能不能问问,你和沈骛是怎么决定结婚的?就是为了应付老爷子吗?”
孟淮之:“嗯。”
罗今宜当了孟淮之六年的经纪人,也清楚孟老爷子孟振深不支持他的音乐事业,甚至曾一怒之下,让他在婚姻自由和音乐梦想之间二选一。
孟淮之一直拿沈骛当弟弟,这她清楚,而两人结婚三年便分居三年,就连她这个经纪人也没发现端倪,可见,这段婚姻不过是用来应付老人家的。
孟淮之也说沈骛是他“法律意义上的配偶”。
而不是含义更广的“配偶”。
谈话安静的间隙里,孟淮之不由得回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幕。
沈骛得知老爷子交给他的选择题,出谋划策道:“你随便找个人结婚,过几年再离婚就行。但是……如果和女孩子结婚,可能对人家的名声不好。而且,万一人家在婚姻存续期间对你动心了怎么办?你负责还是不负责?不管负不负责,都挺渣的。”
当时,孟淮之闻言眉心紧蹙,他完没有想过拿别人终身大事开玩笑。沈骛的话,显然也是不建议他这样做。
“或者,你找个人订婚,先安抚住老爷子,然后出国去进修音乐。出国了他管不着你,就算和订婚对象关系塑料,也不容易穿帮。”沈骛转而提出一个更为可行的建议。
孟淮之却道:“订婚再解除,也会让人家遭到流言蜚语,影响名声。”
“也是。”沈骛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要不然你和我订婚好了?我无所谓。”
孟淮之还记得当时的心情,他的脸上必然不受控地流露出了惊讶,以及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沈骛笑得轻松,语气轻快仿佛只是在挑选早餐:“再要不然,干脆一劳永逸,和我结婚?”
罗今宜把孟淮之的思绪拉回现实:“那是不是,你正在物色协议结婚的对象,沈骛就毛遂自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