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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胡闹,怎么用惊动刑部?”念完这一声,皇帝便不再说话,似乎是在安神香的帮助下陷入了熟睡。

一旁的贤公公抿了抿唇,深深地看向文清辞。

跟了皇帝半辈子的他知道,圣上既然没有训斥文清辞,那便证明他认可了太医的说法。

……雍都的平静日子,恐怕没有几天了。

兰妃怀有身孕,皇帝特许她乘软轿回宫。

文清辞收拾好药箱,缓步离开了宁和殿。

雍都断断续续地下起了雨夹雪,寒意渗骨。

冷风伴着雨雪穿堂而过,一出门文清辞便重重地咳了起来,嗓子里随之泛起一阵腥甜。

他将丝帕抵在唇边,下一秒上面便多了几点刺眼的猩红。

医不自医,自己的身体的确有些麻烦……

文清辞默默将丝帕收了起来。

“文先生,文先生!”正在这时,贤公公突然叫住文清辞,并快步走来,笑着将一把伞递到了他手中,“我瞧您来的时候好像没带伞,千万不可淋到。”

贤公公非常懂得察言观色,知道文清辞不喜欢身边有人跟着,就隻送伞不派人替他撑伞。

“贤公公有心了。”文清辞忙向他道谢。

卖完这个人情,贤公公与文清辞简单寒暄两句,便赶忙回到了宁和殿去。

宫道上空无一人。

文清辞一手提着药箱一手撑伞,缓步向前走去。

没走两步,他的脚步忽然一顿。

朱红色的宫墙与漫天飞雪中,有一点墨黑的身影,正冒着风雪独自前行。

看上去分外孤寂。

文清辞没有说话,只是加快脚步,撑着伞走到了他的身旁。

身边人的体温伴着那股若有若无的苦香,透过半湿的衣料传到了少年的身上。

贤公公给的雨伞并不大。

行走间若有似无的触碰,化作一阵难以忽视的酥麻感,顺着手臂爬向谢不逢的心臟。

少年的呼吸,忽然乱了一瞬。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并肩走在风雪中。

直到远远看见太医署的玉兰,文清辞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身旁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比自己高了那么一点点。

当天,皇帝便派人到太医署,取走了捕兽夹。

宁和殿里有二十多个当值的太监、宫女,殿上发生的事情,和文清辞的话,没多久就由他们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