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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落入了周围人的耳中。

“这可不一样!”旁边一个身着桃粉罗裙的妇人,忽然转头向宋君然看来,“陛下此次来松修府,就是为了给当年那些枉死的河工平冤昭雪的。”

说完,她眼圈不由一红:“我阿兄便是其中之一……废帝在位时,家人连祭奠他都不知如何祭奠。”

文清辞这才看到,她的手里捧着一束菊花。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人纷纷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溃坝已是二十年前的往事。

但恨难消,意难平。

他们要在今日亲眼见证,那段差一点便被尘封的历史,公之于众的时刻。

宋君然忽然抿紧了唇……他的娘亲,也死在了坝上。

沉默半晌,文清辞终于缓缓开口:“师兄,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好。”

陷入回忆的宋君然没有注意到,此时文清辞的声音正微微颤抖。

借着人群的遮挡,文清辞将右手抚在胸前,他一点一点用力,攥紧了心口处的衣料。

此时他的眼前正一阵一阵发黑。

“恨”这个词,一遍遍出现于文清辞耳边。

就像是一根引线,将藏在文清辞心中的强烈的恨意,勾出了水面。

……

山萸涧春光正浓,这本应该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时节,但是小小的山村里却没有一个人欣赏春景。

文清辞耳边只剩下一片哭声。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娘亲?”

躺在床上的女人,脸色早已发青。

任文清辞如何哭喊,她都没有睁眼。

“你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好不好?再看清辞一眼……”

“我,我还抓了鱼回来,你想不想尝尝?”

小小的竹篓,孤零零地立在地上。

竹篓里的水,顺着缝隙漏掉了大半,不久前还在游动的小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翻出了肚皮。

房间内一片死寂。

文清辞伏在床边哭了好一阵,又慌忙转过身,他用力摇男人的衣袖:“爹爹!爹爹?你醒,醒醒吧……”

见两人仍不动弹,文清辞终于想起什么似的飞快地用手背擦干眼角的泪水,接着缓缓深呼吸,颤抖着将手落在了他们的腕上。

不久之前,文清辞被父母送到了松修府一家医馆中当学徒。

他年纪还小,还没到能拜师学医的时候,平日里只是跟着医馆的伙计打打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