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仲孙琦(1/2)

她是关予ai,但这是後来才改的名字,本名叫做仲孙琦。

小时候父母意外双亡後,法院将监护权判给阿姨带回抚养。

因为怕她被同学取笑没有父母,所以阿姨替她改姓姨丈的姓氏,两人以父母的名义养着她。

被接到姨丈的宜兰老家住之後,原本一直过着平静快乐的生活,直到国中时,姨丈的生意出了问题,夫妻双方经常吵架。

在一次争执时,她才无意间知道,原来是因为姨丈想挪用父母留给她的遗产来填补钱坑,却被阿姨给拒绝。

从那之後,她在家里的日子就不好过,经常被姨丈冷嘲热讽,一下嫌她读书花钱,一下嫌她吃的太多,家里供养不起她这尊大小姐。

关予ai只告诉自己,要自立自强,努力考个好的高中、好的大学,等到大学去外县市读书,自己就能脱离这个家了。

谁知高中时,姨丈甚至想找朋友来买她的初夜换钱,阿姨经不住这样的要胁,只好找她讨论,将父母留下的遗产全部给姨丈,以保她的人身安全。

她当时想,阿姨一家养了她快十年,便将父母的遗产当作养育费,给他们就算了。

忍受了几年和姨丈撕破脸的日子,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她填志愿时,刻意选了离宜兰最远的高雄,就是不想回家。

靠着就学贷款以及阿姨前期的生活费支援,迈入大学生活。

她找着各种打工、家教,但是一个国文系的学生要找家教的机会,本身就b理科生难上许多,所以她大学四年都是在餐厅和便利商店打工赚钱,幸好高雄的消费便宜,自己也用不了太多钱。

每逢过年回到宜兰,姨丈仍旧当她是透明人,为了阿姨家的和谐,她在那之後也就不太回去北部,顶多清明时节到父母所在的墓园祭拜。

尽管阿姨还是时常关心她,偶尔汇钱贴补她,两人却已没有过往那样亲近。

直到去年底,姨丈主动释出善意要她回宜兰,想着可能是两人关系缓解,便趁着元旦假期回了一趟家。

想起那时候回去宜兰,阿姨声泪俱下地告诉她说:「小ai,我们对不起你。」

还一头雾水的她,在未了解状况时,就见到表弟关成双脚一摊跪在地上,脸se苍白的说:「姊,是我对不起你。」

「发生什麽事?」她顿时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冷着脸问。

「我??前两个礼拜下班时,因为太累恍神,没有注意前车的状况,结果撞上一台跑车。」

「你先起来再说,人没事吧?」她将表弟扶起来,关心询问。

「我人没事,但是摩托车撞坏了,对方撞到前面的车,要赔维修费。」

「什麽?」她拉高分贝询问。

「而且弟弟撞到的是游董。」阿姨补充的说。

游董!听到这个称谓,她更为惊吓,这不是地方上有名的角头吗?

「那怎麽处理?」

「他跟我们索赔150万,我只好到处借钱,可是你也知道我们的情况,没有什麽亲戚愿意伸出援手,所以??我就拿你的聘金去赔了。」

「什麽聘金?」这讯息量太大了,她一时还理不清楚情况。

「就是你爸以前的老板,叫做宓致怀,他前一阵子来找我们,说你爸在世的时候曾经帮你跟他的长子定了亲,而且还带了两百万的聘金,说要安排你和他儿子结婚。」阿姨向她解释状况。

「不会是诈骗集团吧?」莫名其妙拿钱来,她感觉不是什麽正经事。

「他来了两次,第一次来是告诉我这件事,我还让弟弟上网查了一下,发现他真的是寰宇集团的总裁,本人跟网路上的照片一样;隔天他们夫妻又登门拜访,说要下聘,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游董限期一周内要赔钱给他,我只好先收下宓家的钱来赔。」阿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想解释自己为难之处。

「你们怎麽可以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答应这件事了!」这件事听在她耳里就像是一桩买卖交易,关予ai有些悲愤地怒斥,她从小到大,为了生存,不敢对阿姨和姨丈大小声,就怕两人一个不顺心,将她抛弃。

这是她第一次顶嘴,也许会是最後一次。

「你不要不知好歹!找了金gui婿还嫌人家!」原本不想cha嘴这件事的姨丈,还是加入战局。

「他们夫妻人很好,还向我保证你过去只会享受荣华富贵,想做什麽都可以,要在家当贵妇也可以,也不需要跟他们一起住,还会送一栋新房给你当结婚礼物。」阿姨试着说服她同意出嫁。

「所以??」她深呼x1,接着又说:「你们希望我嫁过去?」其实关予ai原本想问的是:你们把我给卖了?

「你跟我们吃了那麽多年的苦,如果不是父母过世的早,你也是个富家千金。」

「不要提我爸妈!」她再训斥。

「你这什麽态度!」姨丈听到她和阿姨大小声,也跟着提高音量。

「我什麽态度!」她已经无法再和姨丈好好说话,明明被卖的人是她,凭什麽要她忍下去!

阿姨立刻挡在两人之间,不让他们继续争执:「是我们的错,我们没资格替你收下这笔钱。」

「我可以和对方见面,讨论结婚的事,这笔钱也可以给你们。但是??我们之间就不要再联系了,从今以後,你们一家人遇到什麽问题也不要再来找我。」关予ai的脸已经冷到像个冰块,绝望的说着。

「小ai,不要这样,我们是一家人。」阿姨没想到她会如此决绝,见她转身走回房间,也赶紧跟在後面一起。

「你自己保重了,我在这个家里面的东西也不多,收一收我就会走了。」她回到房内拿起背包将自己的杂物收入袋内。

她这几年已经几乎把房间里的东西搬空,剩下的物品,对她来说可有可无,索x也不收拾,拿着手上的袋子就要离开。

「我把剩下的钱还给你,其他的我们再慢慢还。」阿姨还是想挽回她的说着。

「不必了,你自己收着吧,不要再给那个男人了。」她指的是姨丈。

她知道阿姨的处境,无法拒绝这笔金额,又基於对他们家的亏欠,只好同意嫁给不认识的男子,但??这可是用她下半辈子的幸福换来的。

这些钱就当感谢她近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心灰意冷的拿着行李离开家,银货两讫。

她没有家了。

虽然答应结婚,但这场婚姻的代价就是牺牲她的ai情,想到这里,关予ai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拿着行李回台东。

隔天,她接到一通陌生来电。

「你好,请问是仲孙琦吗?」听见好久没听到的名字,心里竟然有点酸涩。

「我是。」她礼貌回应。

「我是慕姨,你妈妈的朋友,小时候你常来我们家里玩,不知道还记得吗?」慕名流温柔地询问着,试着和她攀关系。

虽然父母过世的时候她只有七岁,但她确实记得,慕姨是母亲的同学,父亲也和宓伯伯是好友,小时候会带她去宓家和两个哥哥一起玩游戏。

「听你阿姨说已经告诉你,想安排我儿子和你订亲的事了?」慕名流想再次确认nv孩是否知道此事。

「对,我知道这件事。」

「阿姨说你不反对结这门亲事,真的吗?」慕名流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欢喜,确实如阿姨所说,宓家是真心想结这门亲事。

「嗯,真的。」她虽然不愿,但想到阿姨把钱都拿去赔给债主,她也没有能力归还这两百万,只能表示同意。

「我想安排你和我家儿子见面,不知道什麽时间b较方便?阿姨说你不住在北部,看你在哪,我让我儿子过去也行。」

「我在乡下教书,这里交通不太方便,等寒假第一天,我去台北找你们吧。」她没有告诉过家里人自己在哪,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这里就像是个她的一个秘密基地,不会有认识的人打扰。

关予ai告知了慕姨寒假开始的日期,以及自己可以抵达的时间。

「我们帮你订住宿的饭店,订好了再跟你说喔。」温柔t贴的慕姨,热情提出招待她住宿的事宜。

让她受宠若惊的赶紧回绝:「我可以自己找住宿地点。」

「是我们邀请你来,理应尽地主之谊,这个你就别推辞了。」她坚持要替未来儿媳订住所。

「好吧,那麻烦您了。」自知难以回绝,车票加上住宿,对她来说也是一笔开销,便厚着脸皮接受了。

在通话结束後,她也对这桩婚姻也没有那麽排斥,与其将来嫁给一个不知婆家好坏的男人,至少现在的她可以感受到到未来婆婆是个亲切热情的人。

况且她从小就对慕姨的印象不差,只是很多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让她对宓家的两兄弟也没什麽印象。

寒假第一天到来,她便依约搭程最早班的火车前往台北,背着一个後背包就前往赴约。

到了相约的餐厅时,她远远看见母子两人有些口角,慕姨的表情不是很开心,像是在斥责自家儿子。

慕姨还是如她印象中的那样漂亮,一点也不像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nv。

而她身旁的那个男子,西装笔挺、浏海整齐的往後梳整,略长的头发绑了马尾,相貌堂堂,看起来是个正直的面相。

只是当慕姨看见她正盯着他们两人看时,立刻结束责骂,端出亲切的笑容看向她。

他们之间的小动作,让关予ai猜测,男方应该不是心甘情愿接受家里的安排。

「琦琦午安。」那是她的小名,母亲小时候总是这样称呼她,也让她对慕姨又有了一些亲切感。

「你和品柔长得真像,我一眼就看出来是你。」那是母亲的名讳,就连阿姨也不太提起的这个名字,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除了家里人竟然还有人会记得,至少这样有心的长辈,她是愿意深交的。

「慕姨好。」她走到桌边站着,向坐在靠外侧的慕名流点点头打招呼。

「坐着说、坐着说,别客气。」她立刻站起来要安排nv孩入座。

「好。」她点点头,坐到慕姨对面的位置。

坐下後,关予ai看了一眼斜对角的男人,也点头示意,对方态度明显冷淡的回应一个点头。

「这是我儿子,宓宸寰,你们小时候见过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印象。」慕姨温柔的对她笑着,如此亲切的笑容又让她想起母亲,她也和慕姨一样,笑起来眼睛会形成弯月状。

「呃??可能那时我年纪还小。」关予ai婉转告知她,自己对眼前的男人没印象。

「没事、没事,你们慢聊,我把空间留给你们年轻人。」慕名流和蔼可亲的笑着说,便识相的站起来。

「慕姨,您可以留下的。」她实在不想和这位陌生男士大眼瞪小眼。

「你们聊就好。」慕名流笑着对她说完,马上又跟儿子咬耳朵,像是在警告些什麽。

「我先走了。」她优雅的微笑离开。

而宓宸宇假扮哥哥来赴约,只是因为自己和哥哥有过约定。

当年宓宸宇想脱离父亲管控时,哥哥曾说,他可以放宸宇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家里的企业和束缚,由他一个人承担责任。

但是当哥哥需要时,宓宸宇必须要无条件的支援,例如现在。

他们两人虽然是双胞胎,长得却不完全相同,认识久了的朋友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他们之间的差异,但是大部分的人还是看不出来。

尤其在刻意伪装後,就连父亲都难以辨别,所以他曾乔装成哥哥,到公司上班开会,都不曾被发现。

唯一能识破他们两人换装的人,只有母亲慕名流一人,所以非到万不得已,他们会尽量避免在母亲面前换装。

他们两兄弟,很有默契的留着相同长度的头发,平时的宓宸寰会梳整浏海在後脑绑成整齐的小马尾,剃得洁净的脸庞,戴上隐形眼镜;乔装後,则会刻意贴假胡子或蓄胡,戴着粗框眼镜,随意披散及肩的长发。

而宓宸宇则相反,没有近视的他,平常戴着一副无度数的粗框眼镜,蓄胡、绑马尾;乔装成哥哥时,就会将自己的胡子剔除,拿下眼镜,梳整成油头绑马尾。

「你好。」宓宸宇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学着哥哥平常严肃办公的模样。

「你好。」两个人彼此问候就结束对话。

她对这个男人没兴趣,尤其是这种透过卖身而来的婚姻,她对眼前的男人更是失去好感,尽管对方长得不错、职业不错,却没有半点喜悦。

「你有正在交往的人吗?」宓宸宇主动提问。

「没有。」她摇摇头,句点对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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